“仇公子不请自来,还唤出法器,可是要杀我?”
仇凌霜冷笑:“不敢,凭你的法力,要杀死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月篱鼻间发出一声冷嗤,她一揽袖,身子直立着倚靠上篱花树树干,口气懒懒道:“你有这自知之明就好。”
“不过,”仇凌霜话锋一转,“就算如此,仇某还是想一试。”
他说完,指尖当即落于细弦之上,一弹指,筝音顿起,音符化作数道冰锋,直朝月篱袭来。
月篱面色沉着,丝毫不见慌色,她冷眸而视,一声嗤笑:“这是要趁着我家公子不在,来打我个措手不及么?就凭你?”
月篱一脸轻视,当即右手唤出一道血红法光,在那冰锋抵近的一瞬,当即手一挥,将手中法光甩出。
数道冰锋顿消。
她嘴角刚要勾起一抹轻蔑笑意,下一刻,却猝然一顿。
月篱鹿眸中刹那间闪过一道冰凛血光。
“你竟在里面加了……”话还没说完,她已闭眼倒地昏去。
“封髓散。”仇凌霜帮月篱补全未尽之言。
他走近,一把将月篱整个身子扛起来,离开前,还看了眼缩在门后正吓得瑟瑟发抖的两名婢女。
院内缤纷散落一地,却已不见一袭红裳之人。
等仇凌霜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两名婢女仓皇地小跑着朝前院而去,将月篱被仇凌霜掳走的消息禀告给襄黔。
仇凌霜来时是以宾客的身份,离去时直接遁光而走,他还没有胆大到大张旗鼓地直接抢人出府。
白光在半空自一方喧闹的襄府上方,朝着胤安城外飞逝而去。
最终,在比芜湖旁落地。
朦胧间,月篱听到耳边有飞鸟跃鱼相逐而漾起的水声。
她睁开双眼,入目之处,四周是满眼的大片芦苇迎风而扬。
远处水波粼粼,在灼日之下有些刺眼,她只匆匆一瞥就移开了目光。
月篱缓坐起身,单手撑着地面,看向背对着她,站在湖岸边负手而立的仇凌霜。
仇凌霜听到响动,徐徐转过身来,一双丹凤眼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看向月篱。
“醒了?”他朝月篱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篱不应,只淡淡扫了眼她身下不知何时已画满的透着人血气息的诡异符号和图腾。
是阵法符咒!
月篱眼中淬出一道凛冽的光,她抬头道:“你要拿我祭阵?”
“岂敢,你可是襄族的祭品。”仇凌霜讥讽一笑。
“你在打什么主意?为何不趁我昏迷时直接杀了我?”月篱狐疑问道。
她说着便要尝试站起身来,却不想刚动了动身,地面上的那些符咒顿时如蚁虫般,飞快地聚拢爬上她的四肢。
月篱被牢牢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别费力气了,你吸入了封髓散,如今只剩不到一成的法力。”仇凌霜紫衫长袖一带,古筝出现在他手边。
他走开两步,就地而坐,手指触上弦面,略一拨弄,筝音顿起。
攀附在月篱四肢的红色符咒被筝音所操控,迅速爬满月篱周身。
“啊!”月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被托地而起,悬浮在半空。
“这是……上古阵法!”月篱这才惊觉。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借着喘息之机,厉声问道。
“此乃我自创的诛血阵,你便以身亲测该阵的不足之处吧,放心,凭着这一点,我会暂且留你一命。”
“诛血阵?!”月篱沉吟一声,随即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仇凌霜手上拨弦速度加快,月篱只觉一道极为刺目的白光骤然大放。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再睁开眼时,方才那些攀附在月篱身体上的符咒,已经变成了,脱离了她的身体,浮动游离于阵法之上。
还有那些先前以血画出来的奇特且罕见怪异的光影图腾,皆如同一条条跃鱼般,在阵法内不断在鲜活地窜上跳下。
月篱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正随着这些一窜一跳被用力拉扯着。
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贯穿身体而过,月篱的红裳很快被汗水浸湿,紧贴于其肌肤之上。
“仇凌霜,我要杀了你!”月篱清透的鹿眸突地闪过一道浑浊的血红光芒,她的声音暗哑压抑,杀意十足。
寒府大门前,寒玉身着以金线绣篱、桐双花两族族纹正红喜服,头顶喜帕,正被同样一身绣双族族纹喜服的襄玉搀扶着步入迎亲的喜轿中。
四周围满了人。
寒玉一只脚刚要踏上轿辇,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靠近。
到近前时,尚还在马背上的襄府小厮都未来得及等那马匹停稳,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他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
此动静极大,很多人都面露愕然,朝他看去。
连寒玉都不由暂停了上轿的动作。
小厮此时已顾不上太多,他快跑过来,走到襄玉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道:“公子,出事了!”
“何事惊慌?”襄玉看向小厮,眉头微蹙,问道。
“月篱姑娘被仇公子从篱落院抓走了!”
“什么?!”一旁的狸奴大惊失色,率先发出一声惊讶。
襄玉面色不改,墨眸之内却风起云涌。
他当机立断道:“回襄府!”
离开前,他看向一旁的寒玉。
隔着喜帕,看不清寒玉此刻的神情,襄玉一顿,歉意道:“我需得先离开一阵,你先候于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