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刹鬼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集安,眼神一如往昔的毫无焦距,里面一片空洞:“我为何不敢?”修刹鬼问集安道。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不然我杀了你!”集安首次烙下狠话,他如同一只困兽般,边说口中边发出狂躁的低吟喘息声。
修刹鬼对集安的威胁置若罔闻,他继续自己的动作,打算将大皇子妃一口吞入腹。
“今日行事仓促,器皿杯具皆未来得及准备,我便讲究这般食用了,我倒想尝尝,这皇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修刹鬼道。
大皇子妃的双脚已经率先被放进了修刹鬼的大嘴里!
大皇子妃腿部以上的腰,还有上身,逐渐没入修刹的嘴里!
大皇子妃的脖颈也已经进入了怪物的口中!
只剩最后的脑袋!
集安看着眼前此景,目眦尽裂,他的眼眶迅速充血,眼里的血红竟与厉鬼的血光一般无二。
不远处,一道惊恐声突然响起。
修刹鬼将大皇子妃送入口中的动作一顿。
他,还有集安、奈魉鬼同时望向那道声音发出的方向。
只见一个人类男人,背上背着包袱,正跌坐在地上,神情惊惶地望着修刹鬼的方向。
接下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集安趁奈魉鬼的注意力被那男人吸引去的瞬间,突然化作一道白光,挣脱开奈魉鬼对其的桎梏,直冲向那个男人。
伴随着一声惨叫响彻云天,顷刻之间,人类男人先前所跌坐之处,只剩一滩血水,还有男人穿的衣裳。
身为混血子的集安,竟然连皮带骨地将一个人类一口吞吃入腹。
修刹鬼和奈魉鬼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他们俨然还未回过神来的表情,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一股恶寒之气突然从两只厉鬼的身后冒出……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扭过头,朝身后看去,见集安正站立在间隔一两步的位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二人。
“他不是集安!”被修刹鬼从嘴里取出,但依然被拎在手里的大皇子妃看着集安激动地道。
这声划过夜空,清晰地传入前方集安的耳中。
他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哀伤,随即他仰头,发出如厉鬼般的一声吼叫,响彻山谷,他再低头时,双眼中猝然亮起两道摄人的赤红光芒。
集安,彻底变成了厉鬼!
他双目锃亮如红灯笼,在夜色里散发着凶恶的光,双目与两厉鬼对上的一瞬间,他朝他二人直袭而去。
离子时还剩一个时辰。
月篱终于找到了棋鬼。
棋鬼正被仇凌霜追捕着,月篱便不那么赶了,她拍了拍身旁的位子,朝自己刚才在寻棋鬼途中救下的言文宁道:“言小公子,来这里坐。”
言文宁双目还泛着泪水,衬得他的一对黑眼珠子越发明亮清澈,他一双眼无辜呆萌地望着月篱,软糯地唤了一声:“美人姐姐,我要大哥。”
这小家伙刚才定是与撤出城的言族人走散了,这一路上都在找言文阙。
月篱难得耐下性子道:“咱们坐这儿,你大哥很快就会找到咱们了。”
言文宁一听,双眼顿时亮起来,他用袖子笨拙地抹了抹眼角的泪,颠着小步子跑到月篱面前,仰头望着她,问道:“美人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月篱点头。
言文宁当即在月篱身旁,乖巧地坐下。
仇凌霜最终抓住了棋鬼,他讲棋鬼用缚鬼索捆缚着,走到月篱的面前。
月篱此时正和言文宁磕着瓜子,这些瓜子是言族在逃难前,言文阙塞在言文宁的衣服袋里的,作为言文宁的零嘴。
仇凌霜看着月篱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副等仇凌霜将现成的棋鬼抓到她面前的模样,突然气不打一处出来。
月篱却对仇凌霜此刻心里所想毫无所感,她抖落摊洒在自己衣服上的散瓜子壳,缓缓站起身,走到棋鬼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棋鬼的下巴,让棋鬼看向她。
棋鬼面慈耳厚,面容祥和,整张脸如同佛经里描绘的冥地僧人,透出几分禅意,月篱看着不禁啧啧道:“长得人畜无害,不想却与血枯为伍。”
棋鬼一听血枯鬼的名字,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月篱将手放下,从衣袖里掏出先前从血枯鬼那里抢夺来的容器,举到棋鬼眼前,问道:“知道血枯鬼收集这玩意儿做什么吗?”
棋鬼闻言,诧异地看向那容器。
月篱见棋鬼这般反应,当即激动道:“你们果然早有预谋!”
“月篱大人,您身为继承了始祖厉鬼之血的鬼怪,为何会帮着人类对付鬼怪?您不觉得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堪称叛徒之举么?”棋鬼终于出声道。
月篱将容器收回袖中,冷笑道:“我若是真有意行叛徒之举,怕是现在胤安城里的鬼怪偶早已成了一堆亡骨了。”
棋鬼脸上闪过一道思索之色,他目光里缓缓升起一抹探究:“所以你到底是帮人类,还是帮鬼怪?”
又是这种问题。
先前襄玉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人类和鬼怪之间泾渭分明,每个人都在等她做决定。
“我不会害人类,但也不会帮着人类害鬼怪。”月篱一直这样去做着。
月篱的左手袖口突然被人轻轻往下拽了拽,月篱垂头看宁正站在她身侧,仰头望着她。
月篱侧了下头,不解地看向他。
言文宁伸手指了指月篱手的另一侧,月篱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