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赵锦城离开那个破庙。
怜主派来的三位九境琴手恰好追至此地,与他两相对峙。这三位九境琴手,当中一位便是圣地长老梦帆,此前因为赵锦城的事情遭到赵山河囚禁,所以对赵山河父子怀恨在心,立誓要亲手杀了他们。
“梦帆长老。”赵锦城依圣地礼仪给她行了个礼。
梦帆哼了一声:“赵锦城,你可别想逃了!”
“我不会逃的。”
话音未落,三声琴响渐次而起,形成三股洪流猛烈地冲击着赵锦城的脑识,不容反应。然,赵锦城的身影却倏然消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口冷光森森的玄铁剑。剑冲破剑鞘的束缚,像削木一般劈开琴音,三股不同音色的琴音刹那被劈成十二股残裂的音段,而后琴音乍然消失。
传播琴音的空气竟被利剑阻断了!
梦帆却未发现这一问题,仍然愤而抚琴,直到裹着森然剑气的利剑倏然间到了她眼前,她才幡然醒悟,却已连后退躲避都来不及。
听得“咔嚓”一声响,梦帆面前的琴断了。
梦帆额上冷汗岑岑,那利剑却已不在了眼前,耳听得接连两声“咔嚓”响,互成犄角的其余两位九境琴手的琴也断成了两半!
三人大惊失色。
手中琴断,实是奇耻大辱!
须臾之后,赵锦城变回原身,落下地来。
“你果然就是剑灵转世!”
自古只有琴灵和剑灵能够化身为琴和剑,不是琴灵和剑灵,就算琴剑修至十境,也不可能化身为琴和剑。
况且他在一瞬之间就斩断了三位九境琴手的琴,其实力亦实非常人所能及。
“本宫自小便闻说历代圣主教诲:琴之音,修身、乐情;琴之品,谦恭、纳容;琴之文明,使天下人平安喜乐之本源。梦帆长老久居圣地,必不会不记得历代圣主教诲。”
“当然!修身、乐情、谦恭、纳容,岂是你们剑道能够达成的至上品质!使天下人平安喜乐,也非你们剑道能到达到的高度!你们剑道从来只喜打打杀杀,妄自称尊,若这天下叫你们夺了去,百姓们还不日日夜夜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既是如此,修琴之人自然能容天下万物,不论草木,不论牲畜,不论贵贱。”
“当然!”
“修剑之人呢?”
梦帆当即回道:“唯有修剑之人不能容!”
“若是如此,岂非与你们至上的品质相违?当今圣主,身居高位,不为天下芸芸众生而想,不去阻止杀戮,反而举起武器,煽风点火,加重杀戮,岂非与琴之文明的宗旨相左?”
梦帆一时被问住。
赵锦城冷眼瞧了她一眼,又道:“琴之文明以圣主为天下至尊,旁人莫能居于其上,既是天下至尊,缘何你们却当着天下芸芸众生的面,抛弃了天下至尊的主子?”
梦帆正色道:“黛眉与剑道勾结,早就不是我们天下至尊的主子了!”
赵锦城又道:“君无君威,臣无臣道,此即琴之文明?”
梦帆哑然失语。
一道剑光闪过,赵锦城已飞身离去,转瞬便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云国南帝所居的皇城上空,底下巡逻的将士发现他后,立即禀奏南帝赵弘。赵弘携精兵五千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逆贼赵锦城,还不束手就擒!”赵弘指着他大喝一声。
“赵弘!”赵锦城亦大喝一声,如惊雷一般,响彻整座皇城,令全城百姓都不由闻声而来,纷纷仰头望着悬空而立的赵锦城。
赵弘怒道:“大胆逆贼,胆敢直呼朕的名讳!将他给朕拿下来!”
“我是云国太子赵锦城!云国皇帝建在,安敢有第二人在云国称君?云国疆土本是一体,云国子民本是一家,安敢有人分裂云国疆土,分裂云国子民?安敢有人,在云国的疆土上,杀害云国的子民?”
依旧是惊雷一般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振聋发聩,全城百姓莫有不闻,皆是震惊不已。
“琴之音,修身、乐情;琴之品,谦恭、纳容;琴之文明,使天下人平安喜乐之本源。诸位可是忘了,琴之文明,是使天下人平安喜乐之本源?天下人人,自始以来,都是琴灵和剑灵琴手所创,天下琴剑本是一家,剑灵回归,谁还要动干戈?!”
一声喝问,更是问得百姓如醍醐灌顶,数月以来饱受战争磨难的人们纷纷涕泪而泣,伏地跪拜:“请剑灵拯救苍生!请剑灵拯救苍生!”
赵弘被这一声声惊天喝惊得心慌意乱,指着赵锦城胡乱吼道:“给我杀了这个逆贼!”
赵锦城居高临下又一声喝问:“谁还要动干戈,尽管来找我!”
耳听得数声琴响,已有将士向赵锦城发动攻击,但琴音刚刚响起就被赵锦城的剑势给压了下去,手里的琴也刹那间被震得四分五裂。
他们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谁!”
余下的将士见此状,都不敢再冒然出头。
“上啊!给我杀了他!”赵弘直接指了身边两名大将,这两名大将便指挥自己的手下向赵锦城射箭,但射出的万箭都在半路上被截了回来,无一不落在他们的脚下,倒把他们吓得浑身大汗,脸色发白。
一大将道:“陛下,赵锦城实在是太厉害了,没有高阶琴手,我们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赵弘眼见那么多支箭一齐射了出去也无法伤赵锦城半分,反而还原路射回来,差点反射中了他们自己,不由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