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得大将军自己同意。”黑衣男子答道。
邵彻若想成亲,早就提了,还会拖到现在吗?
建安帝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指望此事会成,毕竟邵彻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了解。
“赐婚一事,朕还是问问皇后的意思吧。”建安帝揉了揉眉心,将此事揭过。
君臣相伴长达数年,说句心里话,邵彻身边没有人照顾,他于心不忍,可眼下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赐婚不赐婚的,还是算了吧。
“皇后娘娘早年一直仓促大将军成婚,但大将军都敷衍过去了。皇上确定还要去问吗?”黑衣男子提醒了一句。
邵彻不成亲,又不是只有天子操心,作为邵彻的亲姐姐,邵皇后每年都会提一嘴,偏偏邵彻就是不当回事,邵皇后拗不过人家,也只好放纵自流了。
建安帝:“……”
“威远侯前不久承袭了爵位,婚期也快到了,到时候朕会给皇姐与威远侯一份厚礼。”
似是想起什么,建安帝一直板着的脸庞一下子温和了许多,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
瑞安长公主之前给曹浥定下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与前世不同的是,曹浥的夫人由晋阳公主变成了另一位名门淑女,也算是怪了。
当时瑞安长公主确实动过心思,要给自己的儿子找位公主当夫人,尤其还是一位受宠的公主,但不知为何瑞安长公主后来打消了念头,积极寻找合适的大家闺秀,前几天刚刚交换了庚帖,成亲日子都定好了。
建安帝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姐姐的心思,原本亲上加亲,他是不反对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后面瑞安长公主自己主动不说了,跑去找其他世家大族了。
建安帝看不懂瑞安长公主这一出闹得是什么意思,所幸懒得管了。这会儿记起这件事,语气里蕴含着一丝丝愧疚。
瑞安长公主年纪轻轻守寡,膝下才得一子,自己这个当弟弟的,是不是平日里缺乏对姐姐的关心了?
黑衣男子闻言,淡淡道:“威远侯温文尔雅,想必不坠祖上英名。”
威远侯承袭到现在,已经成为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累世贵族,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一任威远侯靠军功创下了曹家的赫赫声威,后面的几任威远侯,文气有余,霸气不足。
多半还是因为天生的体弱缘故,瑞安长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就是体弱多病,才会撒手人寰,一辈子也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出来。
轮到曹浥时,这孩子也是隔三差五就生病,会很让人担心他什么时候就走了,瑞安长公主很心疼这个儿子,平日里精心呵护照料,才令曹浥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想起曹浥往日的表现,建安帝叹了一口气,“浥儿这孩子,朕素听闻他满腹经纶,倒是一个可用之才,就是这身子骨,让人担心啊。”
对比起他的父亲,其实曹浥的表现算是很亮眼了,毕竟他是真刀真枪上战场厮杀过的,不像他的父亲隔三差五就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身体不好,想干什么都不行。
黑衣男子沉默,接着才听到建安帝询问:“你说,皇姐是不是真的心悦先达?”
建安帝之所以问起这个问题,主要还是京城里曾经有流言说邵彻与瑞安长公主互生情愫,疑是好事将近,不过呢,邵彻至今未娶,而瑞安长公主则是二嫁,现如今守寡多年,二人也无什么特殊的苗头,见当事人毫无反应,传着传着大家便抛到脑后,当成八卦听听就算了。
而今建安帝旧事重提,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大将军的私事,在下不知。”黑衣男子沉吟片刻,当才说道。
邵彻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也唯有问他本人才能知道了。况且这些流言蜚语,传得无理无据,他自然不能胡说八道。
“呵,”建安帝笑了笑,“不管是真是假,问问皇姐,便可知晓答案。”
怀念完旧日时光后,建安帝推开了大门,将北苑再度封闭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常利群与于海波簇拥着天子离去,侍卫们浩浩荡荡地开道护卫,北苑再一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
嘉义长公主望着瑞安长公主华丽堂皇的府邸门楣,眼前不禁浮现起先帝是如何如何偏疼瑞安长公主的情景来,心口的气啊,堵得她难受。
“长公主,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啊?”伺候嘉义长公主多年的嬷嬷低声提醒了一句。
别人不知嘉义长公主的底细,她们这些老人还能不知道吗?早年嘉义长公主行事疯狂,为了一个燕承不惜与他人私通,犯下滔天大罪,后面还为了这个男人,害死了那一大家子。
可怜那户人家,好端端的,平白惹来灭顶之灾。
嘉义长公主冷笑一声,“瑞安可是威风得很,哪里比得上本公主人微言轻啊?”
无论是先帝,又或者是在建安帝跟前,她一句话都说不上。
瑞安长公主可是大红人,儿子是列侯,她自己还是天子胞姐,颇受器重,简直是荣华恩宠皆有。
她嫉妒啊,不甘心啊。
“长公主慎言,瑞安长公主还在呢,可要去上门拜访啊?”嬷嬷实在是被这位长公主的脾气闹得无话可说,只好婉言提醒她正事要紧。
嘉义长公主闻言,笑了笑,“也对,本公主今日有事,这口气暂时忍了。”
她与燕人,只不过为了燕家的脸面与彼此的利益牵绊,这才没有摆到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