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里,莹莹病入膏肓,洪氏感觉十分奇怪,本就是感染了小风寒而已,怎么会如此严重。
她悄悄让人一探究竟,得知的消息,柳兰亭似乎察觉到莹莹对柳成度的情意,洪氏一惊,暗道,“好个柳兰亭,果然心狠手辣,也对,原配发妻都能下去手,何况是个刚纳进府的小妾。”
洪氏拉着薛洁来看莹莹,薛洁坐了一会儿就借故走了,到底是怕过了莹莹的病气。
等薛洁一走,有些话,洪氏便可以说了。
“莹莹,你这病有点奇怪,怎么越吃药越严重?”洪氏压低了声音。
莹莹浑身无力,硬是扯出了一丝笑容,“可能是心病难医。”
洪氏叹气,“咱们女人生来就命苦,若是得了男人的宠,便可一步登天,就像元帅府的路氏,若是不得男人的宠,怕是要凄苦一世,就像三公子的生母梁氏。”
莹莹脸色突变,“梁氏夫人的事情,三公子知道吗?”
洪氏垂眸,沉默半天,“太守府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就是个精致的牢笼,困住了我们所有人。若梁氏夫人还在,想来希望三公子走的远远的,不要再被人利用,被人伤害,步我雯儿的后尘。”
说着,洪氏眼睛通红,用袖子不停的拭着泪。
莹莹也哭了,“姐姐,四小姐的事,你知道了?”
洪氏点点头,“雯儿是在庞府被折磨死的,大家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天理昭昭,如今庞府也开始倒霉了,只希望老天有眼,让他们罪有应得。”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你知道吗?听说老爷要给成度定亲了。”
莹莹一怔,“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其实洪氏之前就有提过柳兰亭欲给柳成度说亲的事。只是莹莹觉得这次洪氏的语气有些怪。
洪氏皱了皱眉,“是玉州太守吴令德之女吴怜雪。”
莹莹有些不可置信,脱口而出,“吴怜雪嫁过人,夫婿早逝,是新寡之身。”
吴令德是巡抚吴亦中的堂弟,柳府想攀这门亲,用意很明显。
洪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听说那吴怜雪的心性也不好,只是希望不要跟那庞氏一样,让三公子做第二个宋青。”
莹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洪氏马上让她好好歇息,就先走了。
莹莹用绢帕一擦,竟然咳出了血。
晚上的时候,她把碧儿叫到了身边,嘱咐了一些事。碧儿抽泣着,“当年若不是小姐,碧儿早就饿死了。小姐的大恩大德,碧儿不知如何报答。”
莹莹苦笑,“平时都是你服侍我,早就报答了。我存了一些银子,现在就给你。我若不在了,你要马上离开太守府,躲的远远的,找个老实人嫁了,好好过一辈子。”
“小姐,别这么说,你的身体会好的。我马上去叫郎中。”碧儿泪流满面。
莹莹赶紧叫住了她,“别去叫郎中,别去。我还有话说。”
莹莹从床铺下面,拿出一封信来,将声音放到最低,“这封信务必藏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死以后,若是三公子过来拜祭我,你就偷偷拿给他。若是他没有来拜祭,你就把这封信毁了吧。”
莹莹长呼一口气,泪水滑落。“快,答应我。”
碧儿点了点头。
京都王府,瑞王打开唐少衡让韩追带给他的字条,字条上赫然写了四个字,“弃车保帅。”
瑞王长呼一口气,庞琪是他舅舅,是他母妃的亲哥哥,让他跟他撇清关系,他还真有点不忍心。
朝堂之上,皇上要处置庞家之意已十分明显,听说后宫里,贵妃哭着跪求,跪了几个时辰,皇上硬是置之不理。
皇后带人过来,大声指责贵妃,说是后宫不得干政。还下了懿旨,将贵妃禁足。
宫里一片哗然,皇后无子,一向内敛,谨小慎微,贵妃从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次敢公然处置贵妃,想必是皇上的意思。
墙倒一向众人推,一时间弹劾的折子堆满了皇上的桌案。
皇上临朝,瑞王主动奏请严查庞琪罪状,以儆效尤。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还说瑞王识大体。既然瑞王都表态了,朝臣们再也没有顾忌,纷纷上报。有一些,甚至骇人听闻,连皇上都想象不到。当年征战邻国时,庞琪竟与巴赫王子暗通书信。
庞琪被下了狱,自知无翻身之日,他恨透了宋英,真后悔当年被他伪善的外表所欺骗,如今反戈一击,竟是致命的。
他在狱中写下血书,愿意承认所有罪名。只是恳请皇上彻查江州他爱女惨死一案,若果真是宋青所为,希望皇上能处置他。
皇上想起自己是皇子时,庞家对自己的拥护和支持,还是答应了他的恳求。
次日颁旨,由刑部侍郎叶成速赶至江州,会同江州太守柳兰亭,驻军元帅唐少衡共同审理庞菲的命案。
宋英夫人岳氏闻得此消息大惊,她本以为庞家倒了,庞菲的命案就可以压下来,谁知在狱中的庞琪竟然写血书给皇上,想致宋青于死地。
宋英微微皱眉,叶成为人刻板,和他并无往来,甚至对他平时喜好结交同僚的行为有些反感。而柳兰亭阴险狡诈,不知道是否因为柳思雯的事记恨宋庞两家。三位主审,只有唐少衡私下和他亲近,他也知道,宋青之所以没有下狱,是唐少衡的维护。
“夫人可还记得喻景行的事?”宋英压低了声音。
岳氏一怔,“老爷的意思是?”
“若要唐帅鼎力相助,需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