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已经被问斩了,柳兰亭正可惜,没有从他嘴里问到厉寒东的下落。
“柳兰亭。”只见柳成度大喊一声,手里还拿着剑。
柳兰亭一惊,看自己儿子竟然持剑对准他,“成度,你疯了不成?”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玉州那门亲事,可能惹怒了儿子。
“成度,你听我说,吴怜雪虽然新寡,但是听说人长的貌美如花。谢如意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大意,谁承想都过了这么多年,吴亦中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我是听说他曾偷偷来拜祭过谢如意,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想用这门亲事跟吴家缓和关系。你若不喜欢她,等娶进了门,随意你纳多少个妾室。”
柳成度凄然一笑,“你娶娘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你不喜欢娘,对她各种折磨,你偏宠妾室洪丽云,与他生下长子。最后,等舅舅一门失了势,你竟然亲手杀了娘?”
柳兰亭大惊失色,“谁告诉你的?你不要听信谗言,是有人想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成度,你可别上当。”
柳成度眯了眯眼,“娘死前,你为什么故意把我派出去办事?那事无关紧要,谁都能办,为什么偏偏派我去。”
其实,他心里早就疑惑,但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爹能如此狠心,竟然手刃发妻。不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可是后来想想,跟他一日夫妻的双双,不是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舍弃了吗?
柳兰亭镇定了情绪,“你舅舅出事,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受牵连,爹怕连累你,所以才把你派出去。”
他顿了一下,厉声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你不信自己的父亲,难道相信外人吗?”
柳成度有那么一丝犹豫,“是莹莹留下秘信,说曾看到洪氏偷偷祭拜我娘,还说出是你杀了她的话。”
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冷笑,“柳兰亭,梁翠翠就是死在你手里。”
只见洪丽云身穿艳色锦衣,款步走来,没有了往日的隐忍谦卑,换做了趾高气昂。
柳兰亭和柳成度都是一愣。
“洪丽云,你刚才说什么?你也疯了不成?”柳兰亭有一丝心慌。
洪丽云撇嘴一笑,“我已经说了,还让我重复一遍吗?”
她顿了一下,冲着柳成度沉声说道:“莹莹那晚看到的,确是事实。你娘梁翠翠被发现死去时是第二天早上,所以忌日就定在了那天。而只有我知道你娘真正的忌日就是那晚,所以我偷偷去祭拜。是我亲眼看着她被你爹弄死,奄奄一息,最后没了呼吸。”
柳成度身体颤抖,狠狠盯着柳兰亭,刚刚放下的剑,又举了起来。
“你个恶妇,你胡说,你妄图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成度,你别信她。”
洪丽云哈哈大笑,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字条。“柳兰亭,这就是你杀梁翠翠的证据,她早知道你要对她下手,所以事先写了这字条,藏在了床角处。你没想到吧?”
柳兰亭咒骂着,飞身抢走洪丽云手里的字条,瞬间撕的粉碎。
洪丽云笑意更浓,“柳兰亭,其实那是张空白的字条,我在诈你而已。”
柳兰亭恼羞成怒,扬手就欲打她,可这时,柳成度的剑刺了过来。
柳兰亭闪身躲过,“成度,你听我解释。我杀了你娘,都是不得已啊。唐少衡心狠手辣,一向斩草除根,你娘活着,他迟早要对付我们。”
柳成度气血翻腾,双目通红,“柳兰亭,我今天就让你给我娘抵命。”
这时柳府的护卫们闻声赶来,见到这个场面都是一愣,大家面面相觑。
柳兰亭大喊一声,“谁也不能伤害我儿。”
护卫们听到这个命令,便不敢上前。
而柳成度听到这句话,身体一怔,泪水滑落。
柳兰亭看了看他的脸色,“成度,你杀了我吧,我死了,你就不再痛苦,你就替你娘报了仇了。别再去招惹唐少衡,他心机深沉,一向狠辣,如今又手握重兵,他会杀了你的,别让爹为你担心。”
说着,柳兰亭静静的站在那,缓缓的闭上眼。
柳成度的剑瞬间出手,可就在离柳兰亭一寸左右距离时又及时收了回去。
“柳兰亭,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爹,我们父子情断,不要找我。”柳成度用剑将自己一缕发丝斩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就意味着斩断恩情。
柳兰亭,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也流下了眼泪。
洪丽云一阵狂笑,她知道,柳成度是他最看重的孩子。“柳兰亭,众叛亲离,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柳兰亭气急败坏,“洪丽云,你这个歹毒的贱妇,你不过是个工匠之女,进了柳府享受荣华富贵,居然还敢负义忘恩。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她给我带下去。”
“慢。”洪丽云甚是镇定,或许,她今天敢说出来,就已经想好了后果。
她微微一笑,“柳兰亭,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将你平日的罪行写下,暗中让人交给江南巡抚吴亦中。你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哈哈。”
柳兰亭怒气冲天,“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倒霉了,柳成山和柳思敏能有好日子过?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洪丽云面露忧伤,“他们都因为荣华富贵迷失了本心,可以将备受折磨的妹妹留在庞府不管。他们都有自己的家,有妻子,有夫君。而我的雯儿,就只有我。”
她顿了一下,长呼一口气,“或许没了荣华富贵,他们才会变成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