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其文脸色阴沉,将声音放到最低,“王上牢牢将兵权掌握在手,你我等人,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太傅钱庸的脸色也很难看,“君以德治天下,需公正严明,否则民心不稳,社稷难安。”
龚其文点了点头,“如果这次王上偏私,难以堵住万民悠悠之口。”
不久后,泰安宫,林玲告诉路小妹,龚其文有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名叫龚心如。因为四王子私放质子的事,王上亲自去了丞相府,龚夫人将龚心如唤了出来,在王上面前表演才艺。
“听说王上对龚心如甚为赞叹,还说……”林玲脸色有异,垂下了头。
路小妹心里一怔,缓缓开口,“还说什么?”
林玲加重了呼吸,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还说,龚小姐兰心蕙质,才貌出众,不嫁到王室可惜了。”
路小妹身体微微颤抖,心里暗道,“这么多年,都怕少衡喜欢上别的女人,如今他身居高位,一国之主,后宫只有她一人,想来这种情况也不可能长久。”
林玲有些后悔说了出来,可是她怕路小妹蒙在鼓里。
“娘娘,想来王上都是为了四王子,才会去拉拢龚家的。现在朝廷上,很多大臣都联名上奏,说是王律不可犯,坊间也流传王上偏私,过于宠溺王子郡主。其实这一切,还不是龚其文联合那些本地势力在向王上施压。”林玲将声音放到最低。
路小妹缓了缓心神,“玲儿,放心,本宫没事,本宫如今不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了。”
她饮了一口茶,“本宫膝下三子两女,他们都长大了,本宫有什么可怕的。而且,本宫仍然坚信与王上的感情。”
太师府,卧房里,罗铭的夫人杨氏轻笑,“相公,听说龚家丫头已经奉诏入宫,亲自面见了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很喜欢她,说她聪慧过人,落落大方,她还即兴为王后娘娘作画,王后娘娘还夸赞了她的画工,听说还把画挂在了寝宫里。”
罗铭脸色微变,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杨氏抿了抿唇,“你可知你妹妹罗福为什么至今不肯嫁人?其实,她心里一直爱慕着王上。既然王上现在肯接受龚心如,也可以……”
杨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铭厉声打断,“住口,不准胡言乱语。”
他呼吸急促,压低了声音,“你这话,绝对不可跟别人说起,知道了吗?”
杨氏吓了一跳,罗铭很少这样,她望着自己相公阴沉的脸色,点了点头。
罗铭神色缓了缓,“娘子,要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杨氏不傻,这么多年,跟着罗铭,她知道自己相公的脾气。
她将声音放到最低,“这么说,王上在丞相府邂逅龚心如,王后也亲自召见她,这一切,都是假象?”
罗铭沉默不语。
杨氏追问,“难道是为了四殿下?”
罗铭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如果单纯是为了四殿下,不会这样。”
杨氏轻呼一口气,不敢再说下去。
丞相府,龚心如高兴的跟爹娘重复着进宫后的事情,“王后娘娘说我的画比宫里最出名的画师画的还好,还说我才貌出众,聪慧过人。”
龚夫人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女儿可是名满平南。”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老爷,王上不是说会差人教心儿礼仪吗?这么说,心儿就等着进宫做王妃了。”
龚心如撇了撇嘴,“都说王上对王后情有独钟,我还以为王后一定是倾城绝色。爹娘放心,心儿进了宫,一定会将王上所有的宠爱都夺过来。”
龚其文脸色微沉,咳嗽了一声,“心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绝不可对王后不敬。你呀,说话谨慎些。”
龚心如微微垂眸,“心儿知道了,这里不是只有女儿和爹娘三个人嘛。”
龚夫人抿了抿唇,“老爷,咱们女儿正值妙龄,年轻貌美,王后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毕竟年纪在那。我就不相信,女儿进了宫会得不了宠。虽然王后膝下已有三子两女,可是王上康健,女儿进了宫,日后也必定有子嗣。”
龚其文摸了摸胡须,自言自语道:“王上亲自来丞相府,又内定了心儿为妃,四王子的事,老夫再揪着不放,怕是说不过去吧。”
龚夫人点点头,“四王子的事,老爷,你务必不能再追究了,这样,王上会更感念我们龚家,也会对心儿更好的。”
龚心如也连忙说道:“是啊,爹,若是你们还联名施压,王上无奈惩罚了四王子,那么心里一定记恨我们龚家。”
龚其文微微一笑,“嗯,希望王上真的能对心儿好,让我们龚府满门荣耀。”
泰安宫,乐天终于解了禁足,来用晚膳。他步履沉稳,面色平静。
唐少衡和路小妹坐在中央,这是乐仙从小岛回来,第一次见到乐天。但是乐仙头都没抬起,只低头吃着红豆沙。
乐霖瞥了乐天一眼,轻哼一声,也没再理他。
乐诗撇了撇嘴,突然冒出一句,“母后,那个龚心如是不是要进宫了?大家都在传。”
路小妹微微垂眸,“她之前不是进宫了,还为母后画了一幅画像。”
乐诗轻呼一口气,“儿臣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她又看了看唐少衡,“父王,你是不是要纳那个龚心如为妃?”
唐少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乐天闻言一怔。
乐诗瞪了乐天一眼,“都是因为你。你留在宫外挺好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