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诗早晨醒来时,就听到院子里有哭声,她起了身,踮起脚透过门缝查看,原来是吴老伯的儿子回来了,看到自己爹重伤在床,所以哀怨哭泣。
“儿子不孝,儿子应该一直守在您身边。爹,儿子回来晚了。”
邻居大婶听到声音,也跑过来看,“吴小二,你终于回来了……”
吴小二谢过路无忌父子仗义相助,也对伤害自己爹的人满心怨恨。
路无忌让路金升将唐乐诗带出来,让她跟吴老伯父子道歉。
金升十分为难,“爹……”
“好,我亲自去叫。”路无忌迈着大步,走到门前,重重的敲了几下,“阿诗,快出来。”
唐乐诗自然不肯,她只希望乐暄和乐霖快点找到她,让她摆脱这里。
乐诗不作声,路无忌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吴小二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一使劲,撞开了门。
“放肆,滚出去。”乐诗一惊。
吴小二怒道:“是你害我爹重伤的?是不是你?”
乐诗有些胆怯,毕竟她如今身旁没有护卫,不再是前呼后拥。
吴小二看她默认了,就要上前撕打,路金升赶紧去拦。
啪的一声,本该落在唐乐诗脸上的巴掌,落在了路金升脸上。
吴小二一愣,路无忌也是一怔。
郎中又来看吴老伯的伤势,年迈的吴老伯因为看到自己在外的儿子回来了,心里高兴,精神也好了很多。
郎中看过后,说是比预想的要好,再多服几副药,命总算保住了。
路金升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吴小二也稍稍安心了。
“爹,您放心,儿子在您跟前伺候,再也不走了。”
“好,好……”吴老伯笑着应声。
路无忌突然抓住乐诗的手腕,示意她给吴老伯道歉。
乐诗还是一脸傲慢,手腕处生疼,她竟也忍住,不吭声。
金升连忙过来求情。
路无忌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叹了一口气,终于松了手。
乐诗看了看吴小二,轻哼一声,“我哥哥给你爹的银子,够你和你爹一辈子吃穿用度了,你自然不用外出求生了。”
吴小二瞪了她一眼。
路无忌赶紧拉着她出来,“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丝悔改?”
唐乐诗冷笑,“我一向如此,爹娘都没教训我,轮得到你来教训。”
她顿了一下,突然扬起嘴角,“如果吴小二一直照看他爹,他爹也不会一个人在大街上,行动迟缓,受了重伤。说起来,他爹受伤,也是因为他儿子没有在身边尽孝。”
路无忌脸色一沉,同为儿子,十八年了,他也没有在路铉身边尽孝。
乐诗看了看他的脸色,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你也没在外公外婆面前尽孝,有什么资格做我舅舅。”
路无忌轻呼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金升过来跟乐诗说话,“我爹离家出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其实我也怨过他,可是想想,爹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乐诗抿了抿唇,“一个人,上不能侍奉双亲,下不能照护儿女,有什么事这么重要?不懂。”
金升叹了一口气,“爹是明山派嫡传弟子,这十八年来,一直在紫云峰研习武功。打算重振明山派。”
他突然想到什么,靠近姑丈多年前在江南剿杀四大门派,跟江湖中人有仇,表妹可千万别泄露自己的身份。”
乐诗皱了皱眉,“可是,为什么你爹知道我们的身份?”
金升迟疑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有人给我爹送去了信函,说是平南王子亲自来求娶白艳公主,透露了你们的行踪。”
乐诗一惊,“到底是谁?知道我们的行踪,他们想干什么。”
金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将声音放到最低,“我知道的不多,你也别问我爹,他不会说,但是我能保证,我爹是为你和表哥好。”
突然,门外,路无忌喊了一声,“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启程。”
三人上了路,路上,金升开心的说着,“表妹,我们回齐州,我娘还没见过你呢,她见了你,一定很喜欢你。”
“我还没见过奶奶和姑母呢,小的时候,倒是见过爷爷和姑丈。”
“姑母托姑丈送我的金锁,我还一直精心保存。两个一模一样的,我和大哥一人一个。”
路无忌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怔,心里暗道,“浩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爹一定要找到你,把你引到正途。”
乐诗突然不走了。
“怎么了?表妹。是累了吗?”
乐诗突然眼圈红了,“大哥、二哥他们,一定在到处找我。”
乐诗从小便跟两个哥哥形影不离,感情十分好。
路无忌心里有些动容,他也想起自己和路小妹的兄妹之情。
突然,有人驾着马车赶了过来,“少爷,少爷……”
“爹,是生伯。你还记得他吗?”
生伯上前,看了看路无忌,躬身一拜,“姑爷。”
路无忌赶紧扶住了他,“阿生。”
在金升的劝说下,乐诗跟着他们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驰骋。
为了迁就乐诗,他们在路上,都是选的上好的饭庄和客栈,金升还十分细心的照顾她。
其实乐诗有自己走的机会,可是她不敢一个人走。
他们到了苍州、允州和齐州的交界处,这里正是从前,路无忌和小萍的隐居之处。
而从前的荒凉不再,迎面便是一座十分气派的客栈,宽大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