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以为孙家少爷来了,唐少衡会留宿宸柳院,但是她又错了,戌时一到,唐少衡就过来了,看着桌上丰盛的菜一口未动,路小妹侧卧在床塌之上,没有像往日般笑嘻嘻的迎他,亲切的喊着相公。
唐少衡脸色一沉,质问秋月:“到底怎么了?”
床塌上的路小妹说道:“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嗓音有点沙哑。
唐少衡走了过去,轻笑着,“我看你睡的挺好的,今天晨起就等着吃你熬的粥,巳时都快过了,才吃到。”
唐少衡扯了扯路小妹的手,想让她把头转过来,可是路小妹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明天想晚点起,可以吗?让厨娘做给你吃吧,反正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她做的好吃。”
唐少衡压低了声音,“你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可是,你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小妹还是不肯说。
“林玲?”唐少衡突然高声向门外喊道。
不一会儿,林玲就进来了,看到唐少衡坐在桌子旁,神色阴郁。
面对唐少衡的质问,林玲一五一十都说了。但是正如她所说,她回来取黄梨筝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不知道。
突然,唐少衡目光如炬,指着秋月,“跪下,让你好好护着夫人,你都做了什么。”
秋月扑通跪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很少看到唐少衡发这么大火。
唐少衡在朝廷里有个绰号叫“笑面虎”,不管面对什么,他总是嘴角带着轻笑,但是却是出了名的杀伐果决,从不手软。
正如他所说,发脾气的人最是无能,想处置谁,直接去做就好了。
路小妹看到他对秋月发脾气,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为秋月求情道:“不关秋月的事,她提醒过我,让我不要去园子,怕我撞到谁会不高兴,是我没听她的,非要去。”
唐少衡转头看到路小妹哭肿的眼睛,还在抽泣的样子,心如刀割。冷厉的吩咐秋月:“从头到尾说一遍,碰到了谁,她们都说了什么话,不准漏掉一个字。”
秋月的记性很好,果然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林玲听到后也十分生气,也跪了下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去取筝。”
唐少衡冷笑,“一个替身也敢这么猖狂。”突然,桌上的茶杯被他捏的粉碎,碎片扎入手心里,渗出了血。
路小妹从未看到过他发这么大脾气,还这么伤害自己。坐在床塌上的她,双手擦着脸上的泪,哽咽着说道:“不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够坚强,她们没把我怎么样,我已经不是路家的千金小姐了。”
路小妹说这句话,是无心。可是这句无心的话,让唐少衡痛入骨髓。
他轻咳了两声,移步出了房门,直奔香兰院。
路小妹一直等着他,可是不见他回来。时不时让林玲去问白越,白越只说没事,说是主上亲自去香兰院处置了。
香兰院里,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周兰儿跪在中间,瑟瑟发抖,不敢抬眼看对面端坐的唐少衡。
而刘颖在一旁不间断的弹筝,由于时间太久,手腕疲惫,筝音已经凌乱,可是都无所谓,在这个时候无人有心思欣赏她的筝律。
德胜战战兢兢的赶了过来,今天一天,他都带着手下忙寿宴的事情,依澜院那边,确实疏忽了。
唐少衡磨搓着手指,“明天的寿宴,低调行事,不重要的人,请去城东的天香居,你安排人照顾好。香兰院和玉幽园的人,明天一律不得参加寿宴。”
德胜连忙应声点头。
刘颖实在坚持不住了,双手僵硬,就快失去知觉了。但是她不敢停,因为唐少衡说了,她敢停,就废了她的手。
角落里几个女人低低私语。
“周兰儿本来是要和我合奏一曲的,幸亏我没答应,怕她的琵琶声清脆,抢我的风头,现在想起来后怕,看来一会儿要去上柱香。”
“我是更悬,差点跟她们一起去园子,后来突然身体不舒服,才没去。我想,可能是我过世的娘在保佑我。”
“周兰儿不是说嘛,孙家少爷来了,等着看依澜院的好戏,这回看她怎么收场。平时以为自己是嫡女就高人一等,看不起我们是庶出,这就是报应。”
莫强是肖元手下的酷吏,大半夜把他找来,他以为是有要犯在御史府的地牢,需要他连夜审问,可是一进御史府,居然把他引到了后院。
莫强一进香兰院,看着这场面有点发愣。
唐少衡招了招手,让莫强赶紧过来。“你是酷吏,不知道你的酷刑能不能震住这些平庸女人的妒忌之心。”
莫强会意一笑,“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周兰儿闻言惊恐万状,刘颖更是心弦崩断。唐少衡斜眼扫视了一周,“我已经让德胜警告过你们,可是总有人不知死活。”
众人跪了下去,全都屏住了呼吸。
周兰儿哭喊着,“爷,是刘颖对小夫人不敬,我没有啊,我看到小夫人跌倒,要过去扶她,是刘颖拦着我,不让我去,都是她。”
唐少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颖,她本是清秀佳人,如今发丝垂下,有几根沾染了额角的汗珠贴在鬓边,一双狭长的眼睛突显隐忍之色,本是我见犹怜,可是唐少衡却越发觉得她令人厌恶。
听到周兰儿哭天抢地的把自己爹搬了出来,唐少衡厌恶的盯着刘颖,“周氏的爹对我有用处,可是你全无用处,知道我为什么纳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