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雯是洪氏的小女儿,也是她最疼的女儿,不同于大女儿柳思敏的洒脱,她的小女儿心思细腻,而且自尊心极强,正是由于这个,在宋青这件事上,她才担心柳思雯受到伤害。可是没想到,最先伤害她的竟然是自己。
可怜天下父母心。洪氏出身不高,嫁给柳兰亭做了侧室后,挖空心思讨好他,就怕自己失宠,一连为他生下了一子两女。由于洪氏精明干练,又非常擅长人情世故,所以颇得柳兰亭的器重。加上原配梁氏任性乖僻,所以他一直让洪氏来掌家。
其实梁氏过世后,洪氏不是没有期望过自己能被扶正,但是柳兰亭一向心思深沉,她也不好试探。只是这念想没多久就破灭了,也对,太守正室夫人的位置空了,自然要找有用的人来补上。
薛洁是江南望族之后,本来早已许配了人家,只是因对方体弱多病,所以一直拖着没过门,直到对方病逝。所以嫁给柳兰亭时已年过三十。
薛洁过府后,柳兰亭便让她和洪氏一起掌家,本来洪氏对小自己十几岁的薛洁有点排斥,但是因为柳成度的关系,薛氏和洪氏倒算站在一条船上。
其实洪氏的话,柳思雯并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她也知道她娘是为她好,她只是怨恨,怨恨自己庶出的身份,总觉得被别人所轻视。
厉府地牢中,有人拖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当着金美霞和香香的面,那女子被狠狠抽打,但是她只能发出呜咽之声,说不出话来。
金美霞仔细看了看她,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又看了看香香,只见香香也认出了她是谁,泪水滑落,却忍住了哭声。
就在那女子快被打死的时候,香香再也忍不住,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艰难的爬了过去,把她护在身下,不断的求饶:“别打了,求你们了。”
金美霞也跑过去拦着,抢夺那人手里的鞭子。
东爷满脸怒气的出现在眼前,指着那不能说话的女人,厉声问香香,“她是谁?”
香香知道再也瞒不住,左了也是死,倒不如求个痛快,少些折磨,“她是我亲姐姐,双双。”
东爷一想便知,双双是柳成度的侍女,香香和金美霞也必定是柳家的人,自己居然留她们在身边这么久。
那本账册,怕是已经落在柳成度手里了。
东爷默默闭眼,“给我打,直到她们说出从我这拿走的东西到底在哪为止。”
“东爷,美霞姨娘?”手下人不知道东爷口中的她们包不包括金美霞。
东爷望了望地上落魄的金美霞,心中有一丝不忍,但是想到她欺骗背叛自己,不禁怒火更盛。“三个人,一起打。”
“是。”
金美霞突然频繁干呕,又吐不出什么东西。东爷一惊,忙喝止了手下,让人把她扶下去,请个郎中看看是否是有孕了。
金美霞被送回了她原先住的院子,赵四也马上派人请了郎中。
郎中正为她切脉,只见金美霞趁赵四不注意,含着泪嘴唇微动,郎中看出她想说的是:“求求你,救救我。”
金美霞一直被香香视作蠢妇,但是生死攸关,当性命受威胁时,总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潜能。
而且这次金美霞的运气也算比较好,那郎中心善,动了恻隐之心。当赵四追问金美霞是否有了身孕时,郎中点了点头。
东爷听闻美霞有孕,心底有一丝惊喜。他一直想要个争气的儿子来继承自己的家业。他想看着他出生、长大,如果他想读书就更好了,将来为官光耀门楣。
想着想着,东爷居然笑了。许是受到这个好消息的刺激,东爷精神大振。他不能有事,不能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颠沛流离,跟当年的自己一样。
“来人,把黑风和阿青找来。”东爷把自己的手握的咯咯作响。
夜里,孙祥楠又悄悄的出了东院,进了园子,他看到红鸾还在缓慢的收拾庭院,用湿布擦拭亭子的围栏。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孙祥楠皱眉。
红鸾轻轻喘气,“别打扰我了,孙少爷。再跟你说话,怕是一晚上都收拾不完了。”
孙祥楠再也不退让,直接抢过了她手里的湿布,蹲下身,去擦拭围栏。
停下来的红鸾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腰,僵痛难忍,便坐在了围栏边的长椅上。
她望着孙祥楠的背影,凄然一笑。突然冒出一句,“你尝过挨饿的滋味吗?”
孙祥楠听后转过头,看到红鸾朦胧而迷离的双眼,他没有回答,因为这句话本身就不需回答,他是首富之子,自然是不会挨饿的。而红鸾说出这句话,就是说,她挨过饿。
孙祥楠走了过来,靠近红鸾,此刻,他真想照顾眼前的女子一生一世。
“那晚,你在树下跳的那支舞,是为了他而准备的吗?结果他根本没让你们参加寿宴。”
红鸾点了点头。
孙祥楠加重了语气,“红鸾,他心里根本没有你。我求他,放你出府可好。”
红鸾冷笑了一声,“孙少爷,在这,我起码有栖身之所,出了府,你照顾我吗?听说你就快成亲了,未来夫人是出身显赫的侯府小姐。”
孙祥楠顿时感到万分羞愧,转身接着去擦拭围栏,只是擦拭的力度越来越大,像要把围栏擦掉一层皮。
西院里,此时也灯火通明。路小妹把“唐乐乐”宠成了女儿,而唐少衡也爱屋及乌。乐乐的作息时间一度跟路小妹看齐,但是它远远没有路小妹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