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望了望精神恍惚的孙玉妍。
卓桐叹气,“妍儿的病还没完全好,以后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德胜脱口而出,“心病还需心药医。”说完,又觉得有几分失言,忙垂下了头。
卓桐抿了抿唇,她带着女儿出门时,就瞧见被人指指点点。
唐少衡回了府,径直来了客堂,仍然冲着卓氏恭敬一拜,“岳母安好。”
德胜给周围下人使了眼色,带着他们全都退了出去。
卓桐拿出绢帕,拭着眼泪,“少衡,我知道卓家对不住你,玉妍她心思单纯,被人利用。”
唐少衡微微皱眉,“我看玉妍的身体还没好,可能留在您身边,对她的病更有帮助。”
唐少衡说的也是实话,孙玉妍眼神呆滞,表情不然,一看就是精神上受了极大打击,亲娘在身边照顾会更妥当。
卓桐不是不想留女儿在身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有多少人等着看孙家的笑话。卓家失势,孙家只能靠唐少衡撑起门面。送玉妍回唐府,至少保住元帅夫人的名分,让落井下石之人多少有几分忌惮。
卓桐叹了一口气,“少衡,岳母求你了,当初是我执意选你做女婿。你就让玉妍留下吧,以后孙家就算有什么,也必不会连累你。”
看到唐少衡迟疑,卓桐又补充道:“是不是路氏夫人不答应,我去跟她说,我跪下来求她。”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唐少衡只好答应。只是东院的人,只留下柯氏和两个丫鬟,其余来自孙家的下人都让卓桐带了回去。
送走了卓桐,德胜过来回禀。“主上,如今卓、孙两家皆已失势,小人不解,主上为何违背自己心意,勉强答应留下孙氏夫人?”
唐少衡轻笑,“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之前的事情太多,这个时候,不要把孙家激怒。孙自州怎么样了?”
德胜笑着回答,“孙老爷如今沉迷温柔乡中,今朝有酒今朝醉。”
唐少衡点点头,突然轻呼一口气,“夫人呢?”
德胜知道夫人指的是路小妹,如果提孙玉妍,唐少衡会在前面加上东院两个字。
德胜笑笑,“夫人得知您将东院夫人留下后,只是有那么一丝不悦。”
唐少衡抿了抿唇,“好了,知道了。”
西院里,路小妹吩咐秋月将酒拿来,在院子里,跟林玲对饮起来。
路小妹微醉,大声喊道:“他怎么还不过来?”
林玲嗤笑,“可能是不敢过来。”
唐少衡此时已经站在门口,望着路小妹玩味一笑,“白越,放出话去,就说是夫人说,若是谁不怕得罪她,就尽管送人进府。”
白越笑着点头,“是。”
唐少衡笑着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秋月和林玲见礼后,便退了下去。
唐少衡将她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又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斟满,“夫人酒量不好,我来替你喝吧。”说着,一饮而尽。
路小妹噘起嘴,没有说话。
“夫人可是怪我?”唐少衡垂眸。
路小妹半晌才开口,“不怪你,怪路无忌。”
唐少衡闻言嗤笑,“他不是你哥哥吗?”
路小妹的酒劲儿上来了,顿感头晕,可是又不肯回房,唐少衡只好扶着她。
路小妹醉倒在了他的肩头,“你为什么不肯等我?”
唐少衡柔声问道:“等你什么?”
路小妹抽泣了两声,“等我爱上你。”她闭上眼,泪水从脸庞上滑落。
此时,东院里,柯氏哭喊着,“我的小姐呀,你怎么这么傻,那梅玉郎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提醒过你多少回了。”
见孙玉妍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说道:“如今卓家垮了,孙家不知还能支撑多久,您又不受宠,以后可怎么办呢。”
柯氏越哭越凶,孙玉妍望了望她,突然自扇了自己两个巴掌,“都怪我,我傻我蠢。我现在就去死,总可以了吧?”
柯氏大惊,忙上前抱住她,“小姐,老奴错了,是老奴该死,您打老奴吧。”
孙玉妍伤心欲绝,她母亲为她存了半辈子的财帛,被梅玉郎骗走了,至今无法寻回。今天,她母亲为了让唐少衡把她留下,竟然说要去给路氏下跪。
孙玉妍哭的晕了过心病难医,切不可再伤心悲痛。
德胜过来,送郎中出去。
柯氏一把拉住他,“德总管,我家小姐这个样子,你快去请姑爷过来看看。”
德胜甩开了她的手,暗道,这对主仆,都一样蠢笨。
柯氏见他没有答话,又紧赶了上去,“德总管,你们可别过河拆桥,要不是孙家,你们主上能有现在这么风光吗?”
柯氏话还没说完,德胜回头狠狠瞥了她一眼,看的柯氏也有点发怵。
德胜压低了声音,“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小心你的性命。”
孙玉妍一夜未眠,西院里,唐少衡亦是,只有喝醉了的路小妹呼呼大睡。
唐少衡多留了一天,才回营地。临走时,将德胜喊了过来,“想办法,将柳思雯的事透露给姚明月。”
德胜领命。
庞府对外宣称,妾室柳思雯与公子庞发一起被乱党所杀。
洪氏得知女儿的死讯,悲痛不已,大病了一场。
柳思敏欲言又止,被彭万里拉到一边,“我说你可别犯糊涂,反正雯妹已经被乱党杀了,你再说之前的事,已经没意义了。”
柳思敏叹道:“万一雯儿的死没那么简单呢?”
彭万里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