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儿成为睿王侧妃的事情,着实让父亲恼火不少,这几日气的把珍姐儿禁足在屋里,说是不想见到她。不过木已成舟,父亲虽恼,却还是请了几个女红师傅在家,给珍姐儿做出阁用的东西。
虽说只是侧妃,但该有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还是要有的。珍姐儿出阁定在了二月十五,仅比我早了半个月,比父母预想的时间还要早了不少。出了正月以来,我们府的仆妇走路都是小跑着的。
珍姐儿倒是非常愉快,还叫了魏华筝来串门儿。从珍姐儿要做睿亲王侧妃的事情传出去后,给瑜哥儿说亲的媒人都要踏破我家门口,母亲最钟意江南邵家的姑娘,父亲钟意户部侍郎宋坚家的女儿,户部侍郎是朝中少有的正直中立之人,祖母还是觉得魏华筝门第样貌都是上佳,又是自己的娘家的孙女。一时间竟不知道听谁的才好。珍姐儿是希望华筝成为自己的嫂子的,两家既是通家之好,何不亲上加亲呢,所以她也有意趁瑜哥儿在家的时候叫筝姐儿来玩。
而我的入宫,没有喜悦,没有祝福,全家人都似乎将我视为一个已经放弃的棋子。不懂的人觉得我一个庶女做了娘娘从此春风得意,而看来,这种得意甚至不如珍姐儿嫁与睿王做妾室更得意些,皇帝究竟已经病到什么程度,大家都讳莫如深。我在房间苦想了三日,背着人找了雪柳来,叫她去外头找几个江湖郎中寻点求子的方子来。雪柳震惊的嘴里能塞一个鸡蛋,道“小姐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吧”
“你听我的就对了”,我细想皇帝身体不好,太医院自然无暇顾及我们这种位分不高的妃嫔,我还是应该叫雪柳给我记一些肚痛、头痛、伤风的方子来,一想到这,连忙叫回已经踏出房门半步的雪柳,“你再去药房要点治其他病症的方子,若是能买本医书过来就更好了,出门有钱好办事,这几掂银子你拿着,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雪柳索性对我说“小姐,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要办的,我一并办了去罢”
我索性拿了笔,给她写了一个字条,“顺便帮我买几本书吧,内容不要紧,只是词话游记这类的,还有刚刚那个求子的方子你要仔细问,有什么注意事项你一并记一下,你不会写字就叫郎中写给你,还有常用的药材也去买一些过来,拿纸包着,务必打听清楚了,这些药材里有没有易燃的东西,若是易燃万万不可要。”
上次那场大火,听父亲说是一个宫女早晨忘记关窗户,风大将红烛吹倒了导致的,幸好皇帝身边的周公公得力,闯进火海将皇帝背了出来,皇帝皇后略受轻伤,倒无大碍。宫女早已处死了,就是景仁宫的内室烧的不成样子,需要加以修缮,皇后暂时移居翊坤宫。
翠微问起来雪柳最近进进出出的在忙什么,我只说了叫她去买点治伤风的药材和药方,带进宫以备不时之需,半分没提求子的事,翠微只觉得我长大了思虑周全。
过不几日,雪柳就把事情都办妥了,轮到她值夜的那天晚上,她神秘秘的掏出来了管江湖郎中要的方子“小姐,我偷拿了我娘亲的一身衣服和头巾,扮成妇人的模样,那人竟半分没有怀疑,我找的那个不是一个江湖郎中,是一个道士,最近在城南医馆坐馆,另外我怕男人不懂,还找了周围村子里大户人家的奶妈,她家少奶奶五年生三胎都是儿子”
我忙夸她机灵,示意她快说,“道士给我的是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说这些方子最好结婚以后就开始吃着,身子养好了,容易生儿子,他说男人最好也吃些,也写了一个男人的方子、我看无非是当归红枣汤。但是倒不好说有没有用,女性调理身体这些也不算名贵,都是滋补的药材,我就去抓了些。那个妇人说的就更实在些,说小日子刚过不易怀孕,两个小日子中间才是怀孕的好时机,又说腰要垫高些,还有几个姿势容易怀孕,我生怕我记错了,特意找了纸笔让那个妇人画了一下,小姐你且看看,看完咱们就烧了。”
我打开那张纸,画的倒是形象,就是看完脸烧的慌。这等纸要是别人看见了我的闺名可就完了,我忙把纸放到旁边烛台上,烧成了灰烬。
“小姐,那这些伤风腹痛的药方我也买来了,还买了一本医书,这些药方要不要夹在书里,”
“不必夹书里,你去拿一本我叫你买的游记”
我接过雪柳递给我的游记,看了一眼封面的几个大字《三峡游》徐子骥。“徐子骥不是那个画画的吗?他居然还写游记?”我看着封面不由道,又拿了一只极细的狼毫笔,把药方抄到了他游记的行间。“别人并不会仔细翻书,这样咱们就能不留痕迹的把药方带进宫去了”
“小姐真是太聪明了,我还担心别人问起来怎么说呢”雪柳活像一个马屁精。
“还有一些事,我想自己去办,雪柳,我听说你弟弟也在府上当差,他只比你小两岁”我想到自己虽然知道了如何调理身体,但是若是皇帝不来,我也是半分没有机会怀孕的,若是没有皇子或是公主,这个病秧子皇帝万一一命呜呼,我这么年轻八成是去陪葬的那一批,一想到这里我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坚定了我要去办另外一件大事的决心。这件事虽然很荒唐,却是我的唯一机会。
“是呀小姐,我弟弟在马房喂马,怎么了”雪柳答。
“你哪天叫你弟弟出来,我要叫他陪我去一个地方”我道。
“什么地方我不能去,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