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一身衣裳,便到祖母那里去。
一进屋便看见二叔父、二叔母坐在正堂的西边椅子上,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站在他们身后,母亲、瑜哥儿、珍姐儿早就到了,正在一旁陪着说话。
“二叔父安好、二叔母安好”我向他们行了一个福礼。
“这个是二丫头宁姐儿,三月就要进宫了,现在正跟宫里的贵人学东西呢”祖母像他们介绍我。
“宁姐儿真是不得了,马上就是宫里的贵人了,这通身的气派是我们家宝儿学不来的。”二叔母不住的夸奖我。
我笑着说“哪里”,眼睛一瞟却见珍姐儿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
齐宝儿,就是站在二叔母身后的女孩子,是二叔家唯一的女儿,二叔母还有两个儿子,这次据说让他们在家处理商行的事,并没有跟来。
“怎么早些时候来,咱们也好在京城过一个团圆年”他们把视线从我身上移走,继续着刚刚的寒暄。
“过年商行事忙,走不开人,两个小子虽然能干,但是还是不放心”,二叔似乎对两个堂哥很满意,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已经能独当一面的赞扬。
“你们给的年节礼也太多了些”,母亲道,“样样都那么精美,我们京城都没有那样的好东西。”
“那是应该的,打虎亲兄弟,齐家不像别人家子嗣那么兴旺,更应该相互帮衬才是”,二叔父道,“这次珍姐儿和宁姐儿婚事定的这么仓促,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想也好久没有来京城了,就突然决定和她们二叔母过来瞧瞧。先走的水路,到天津府换的马车,不过五日也就到了。”
“来的正好,珍姐儿二月十五出阁,你们且多住两日正好可以观礼”祖母道。
“原是我不好,让咱们家陷入这样的局面,”二叔父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祖父在时,常常教导我们要韬光养晦。咱们家对这些事向来都是避而不急的,现在却被人将了一军,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都怪我太过冒进。”叔父看起来很自责的样子,说话也模模糊糊。我也听得一知半解。
“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为着整个齐家好,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你也不必自责,只管照常做你的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放手搏一下”祖母似有深意,我这次倒是听懂了,无非是支持睿王还是支持现在的皇上的问题,可是若是放手一搏,那不正意味着我就是被牺牲掉的那个。
我听得愈发不爽,只默默的立在珍姐儿旁,珍姐儿倒是沉浸在马上要嫁给睿亲王的喜悦中,神色飞扬,不知此事的人看了她的样子,怕会以为她是要去做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