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温眯着眼看了看李君,什么都没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坐下继续吃,只是冰霜挂在眼角。
贾秀才哪里还有脸待下去,拽起他娘亲就往门外走,贾秀才的娘却把住门框依旧不肯罢休的嘶喊着
“你们怎么就没个明白人呢?我儿子哪点不比那李大山强?!姑娘啊,你可别被他们骗了,等你嫁过去,他们就不这么对你了……儿子你先别拽,等我说完,姑娘啊,你看那李大山能帮上四王子啥,你总要给自己找些依仗,你又生不出孩子……哎呦!”
不知道是谁的鞋砸在了她的脸上,贾秀才也停住向外拉扯,而是转身怒视议事堂内。
“你瞅啥?你爷爷我砸的!来,跟爷爷过两招,看爷爷怎么把你拆成渣渣!”道士瞪着牛眼吼道。
贾秀才咽了口唾沫,向道士两边看去,想找个能评理的,却见洪武手里也正拎着一只鞋,赵虎抓着一只碗,李大山拎着凳子,李奇……握着弓箭。
贾秀才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他将娘亲拉到自己身后,求助的看向李君。
李君很是头疼,好好一顿饭就这么被搅合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平淡的说道
“在靠山屯里,我说了算,你得罪了我,敢跟他们怒视,敢不服气,凭的是什么?等你出了山谷,到了外边,说的算的人多了,你这个娘惹祸是一流的,到时,你也敢跟人家争个对错?也有这份勇气怒视?”
“姑娘……”
贾秀才想解释,被李君摆摆手打断。
“你不用说什么天大的错怎么处罚,也别动不动就辱不辱的挂嘴边,先别做让人辱你们的事,自己都没做好,却是要周围人处处讲理包容,你谁啊?”
贾秀才垂头。
“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活到今天都极不容易,不是只有你娘亲带大你不容易,你可以无限度的迁就她,包容她,那是你自己家的事,把她放出来胡说八道,还要我们别计较,她谁啊?”
“李婶一家跟我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我生身父母给了我一次生命,李婶一家给我第二次生命,李婶与我就是最亲的娘亲!你有娘亲时刻为你着想,我就不能有?为我着想就是没安好心?你娘亲被说上两句你就不干了,那我的娘亲被说成处心积虑算计我,我该怎么办?”
“你是读书人,既读过书便应该明些事理,你娘亲如此高看你,你早就知道,可有跟她说你并非她想的那样?显然,你没有,你为了哄她高兴,便由着她将你想成人中龙凤,想成济世之才,她整日活在自己想象的样子里……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世上除了你,没人会惯着她,你别忘了除了律法惩处,还有天理报应!”
李君说到这,嗓子已经不舒服了,便了挥了挥手说了句“走吧!”
这次贾秀才的娘没再挣扎,乖乖的跟着贾秀才狼狈的离开了。
李婶坐在那早已经泣不成声,李大山也在抹眼泪,李君心中哀叹:真是不能煽情,还得劝!
正当李君看着李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恒温在旁边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没想到打完仗,你脾气居然打没了。”
李君莫名其妙的看向周恒温,裘月生赶忙打圆场
“毕竟是母子,太过凶狠了也不好。”
周恒温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
本来想众乐乐的一顿晚饭草草的收场了,众人纷纷离开,因为有一些轻伤员被调到农户家修养,刑堂够剩下的伤兵住,议事堂算是腾出来了,大家一块帮着大叔婶子将桌椅碗筷撤掉,又将刑堂里的病床搭好,众人就各回各窝了。
道士临走时,走到李君身边低声问
“丫头,你真生不出孩子?”
李君无语,没好气的说“你用点脑子行不行?我要真是不能生还会说出来?那还能有人上当吗?”
“哎呦,吓死我了,就说嘛,你这么个妖孽怎么能断后,我还打算将来收你儿子做徒弟呢!”
“你还吓死我了呢!跟你学能学着好?快滚!”
道士应了声‘好嘞!’然后高高兴兴的,一瘸一拐的走了。
周恒温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君道“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才十三岁,竟口口声声……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要那玩意干啥?整天把名声放嘴边的,背地里指不定啥样呢,我多真实!”
裘月生摇了摇头道
“丫头啊,刚才你被那妇人气的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你总是要嫁人,如此行事,恐怕会影响你的姻缘。”
此时,议事堂里只剩下三人,三人都是下午睡了一下午,眼下精神的很,明日,裘月生就要离开,三人便留在议事堂里说说话。
听见裘月生认真的提到姻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将军莫要如此认真,我还小呢。”
“小?”裘月生摇了摇头道“瞧你说啥都头头是道的,哪有你不明白的道理!偏偏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你这是不打算嫁人了?”
“应该说,没人敢娶。”周恒温补充道。
李君撇了一眼周恒温道“你眼瞎?还是脑子不好使?刚刚这里剑拔弩张的是因为啥?”
“因为有个妇人颇有些头脑的看上了你……身后的我们。”
李君刚要反唇相讥,裘月生抢先埋怨道
“你俩就不能消停会儿?见了面就吵吵,恒温你先别说话,丫头,本不该我问你,但我这个岁数当你爹都绰绰有余,也就不讲那些虚礼了,你跟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