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南淮玺院里,梁伯撑着脑袋,坐在白虎笼子旁打盹,笼子里的白虎慵懒的趴在地上,舔了舔爪子里的肉沫血水。
梁伯突然惊醒,满头虚汗,白虎歪着脑袋看着梁伯,随后打了个哈欠。
“吃饱了吧?吃饱了,我得回去了,也不知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这信送到京都没。”
梁伯拍了拍衣衫上的尘,白虎似乎听惯了了,一双爪子捂着毛茸茸的虎脑袋。
春棠居屋里,南织守在长宁公主榻边,换着敷在长宁公主额头上的手帕。
慕妈妈微微弯曲身子站在一边,看着长宁公主面色发白,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四小姐,热症退了吗?”
南织叹了一口气,愁云拢在脸上。
“公主向来身体硬朗康健,这针也扎了,药也喝了,怎么公主的热症还不退。”慕嬷嬷急得眼里发红。
南织抿着薄唇:“是我医术不精。”
慕嬷嬷看南织脸上疲惫不堪:“要是四小姐您医术不精,那南淮上开铺子的都是庸医了。”
慕嬷嬷停了片刻:“四小姐忙了一天,换老奴来伺候着公主,您打一会盹,歇歇。”
南织摇了摇头:“我知慕嬷嬷心细,祖母这一热症来的急,加之祖母年事已高,祖母热症不退,我哪能安心歇得下,我实在不放心离开半步。”
慕嬷嬷嘴里苦涩,这大半天,她也是没喝过半口水。
慕嬷嬷这才想起:“婢子去给小姐沏一壶茶提提神。”
南织点了点头:“我看慕嬷嬷也半天滴水未进,我也饿了,嬷嬷让厨房做些饭菜,我们要是没了力气,就更无人能照顾好祖母了。”
慕嬷嬷欲言又止,南织道:“快去吧。”
慕嬷嬷出门吩咐了门外丫鬟,然后折回房中。
屋里放的冰块渐渐消融,慕嬷嬷上前,南织看慕嬷嬷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嬷嬷是有什么事?”
慕嬷嬷面色敛了敛:“婢子自知身份低微,有些话不该说。王爷王妃奉旨入京,郡主带兵剿匪,如今公主又病了,府中只剩四小姐一人打理偌大的王府,又要照顾公主,婢子是担心四小姐身子吃不消。
四小姐不如把三小姐召回王府,只要三小姐不生事,这公主便也能少操心。”
烛光下,南织面色凝重,抬起一双杏仁眼看着慕嬷嬷。
“是不是三姐又添什么乱了。”
慕嬷嬷低头:“公主是忧心过虑才病倒的,王爷王妃入京,陛下太后迟迟不放王爷王妃回南淮,郡主在谷峡关被贼兵偷袭,三小姐……”
慕嬷嬷似叹了一口气,平日里严厉的一双眉微微弯曲。
“三姐怎么了?”南织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安。
“三小姐成日在京都捅娄子,每回暗探回信,公主后,眉头紧锁,这几日公主夜夜难眠。”
“嬷嬷知道三姐在京都捅了什么娄子吗?”
慕嬷嬷摇了摇头:“公主事事都会跟婢子说一嘴,可三小姐的事却一直没提起过。
婢子看王爷王妃的信,以及郡主的信面色都还如常,当看暗探的信,公主虽是不表露,可婢子伺候公主多年,婢子的心,能感觉到公主担忧。”
慕嬷嬷看着不言的南织,突然跪下:“婢子只是区区下人,本不该议论主子的事,婢子实在担心公主长久忧虑,郁气伤身。”
南织扶起慕嬷嬷:“嬷嬷快起来。”
南织看着慕嬷嬷红了眼,转过身去,轻声道:“三姐在京都捅娄子,祖母一直知晓,迟迟不叫三姐回来,想必祖母也是有缘由的,眼下祖母热症昏迷,这事我无法擅自做主。”
慕嬷嬷抬起眼看着南织:“三小姐的性子……四小姐就不担忧三小姐安危。”
南织垂首:“自然是担忧。”
门外丫鬟敲了敲门:“四小姐,厨房热好的饭菜端来了。”
南织起身:“嬷嬷,先吃饭。”
南家没有那么多规矩,长宁公主就时常与慕嬷嬷同桌吃食,南织艰难吞了几口,慕嬷嬷跟前的饭菜似乎没动,就喝了一口汤。
夜深,南织一手托在榻上,看着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病了南织也担忧,担忧长宁公主病情加重,身子虚弱。
眼下南淮王府虽是表面平静,哪一日不是过得忧心忡忡。
父母远在京都,长姐远在边陲涉险,三姐是不乱到跟前,是胡闹到京都去了。
她什么都不知……只是日复一日坐在庭院,照顾花草,等她们回来,等南淮王府热闹起来。
南织心乱如麻,又不敢表露让慕嬷嬷看了去。
南织没有丝毫困意,起身换了帕子,扎针,吩咐茯苓抓药熬药。
二人一直守在榻边,屋里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
鸡啼时分,南织再喂了汤药,给长宁公主捂出一身汗。
过了一个多时辰,窗外渐渐亮堂,南织探了探长宁公主额抹,欣喜一笑。
“热症退了。”
慕嬷嬷紧忙走上前一步:“退了?”
南织笑得一双眼弯了起来:“是退了,慕嬷嬷,你快让厨房煮着棉绸的粥来。”
“总算是退了热,菩萨真人保佑,菩萨真人保佑……”
长宁公主醒来,看着床头两人憔悴面容,伸手拍了拍南织手背:“辛苦你了,织丫头。”
“是孙女无用,才让祖母吃了这么苦头。”南织哽咽。
“傻孩子,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