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不敢为自己争辩,连忙上前去给风清漪绞干湿发,风清漪见状开口替她辩驳:“王妃别怪她,是我困极了想早点睡,才骗她说我自己来绞干头发,让她早点回去休息的。”
庆王妃心说,这孩子心眼儿还挺好,能替下人说话,但嘴上却依旧严厉,“你自然是罪魁祸首,可她也不是没错,你这个罪头子哪里有资格替她个从犯说话?”
风清漪直听得目瞪口呆,我不就是没把头发弄干吗?怎么就这么严重了?又是罪头子又是从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杀人的大罪呢。
不过庆王妃说完这番话之后,倒也没有什么惩治之举,风清漪也就不跟她分辩了,她说就说呗,自己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就在婢女为她绞干头发的功夫,庆王妃走到内室里的床铺瞧了瞧,摸了摸上头铺的被褥,又压了压枕头,这才重新走了出来。
出来之后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看着婢女帮风清漪绞干头发,直把风清漪看得极不自在。
“王妃还有旁的事情吗?”
“我看着你的头发绞干了再走,省得你又不听话,头发湿着就上床睡觉。”
风清漪无奈,心说,您真有这么闲吗?竟然有这闲工夫看我在这里绞头发。
但庆王妃的确是说到做到了,一直到盯着婢女将风清漪的头发绞干了之后才起身离开。
风清漪已经困得不行了,上了床榻,盖上被子,便沾枕就睡了。
另外一边庆王见庆王妃带着婢女回来,不由好奇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孩子也太偷懒了,不绞干头发就睡觉,容易得头痛的毛病的。我盯着她把头发绞干了才回来的,不然我一走,她肯定又偷懒。”
“有下人在呢,你担心什么。”
“你不知道那孩子,鬼灵精的,婢女们可看不住她。”
庆王闻言搁下手里的书,将庆王妃仔细打量了一眼,庆王妃被他看得不自在,“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我看你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照顾得这样事无巨细。
庆王妃却犹自嘴硬,“喜欢什么啊。她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事情,云瑾会给我好脸色吗?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亏待了这孩子。”
庆王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罢了,这小女孩儿也算是弥补了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没能如愿的遗憾吧。
云瑾要娶风清漪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没用,既然早晚都是亲戚,照顾一下这位风家小姑娘也没什么。
风清漪这边沾枕就睡,黎无双那边却是辗转难眠。
那些画像不断地在她脑海之中闪过,她的一颗心杂乱无章,难以平定。
原来他说喜欢是真的,而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而自己对他却一直都是冷淡,甚至是敌视的。
她以前也像其他人一样觉得常彦青久久不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直到今日她方才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面对常彦青的深情,她整颗心都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讨厌他吗?并不是的,甚至有点……欣喜。
但是自己跟他之间的问题太多了,首先他家里人就不会同意,而且自己能放得下华光绣坊去做一个内宅妇人吗?她想应该是不能的。华光绣坊可是凝聚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啊,要让自己就这么放开,回到深宅大院里去做少夫人……自己怎么舍得下?
而今夜辗转难眠的,又何止她一人?
常老爷和常夫人因为此事气得根本就躺不下,两个人相对坐了大半夜。
“不行,肯定不能让彦青娶黎家的那姑娘。黎无双不是一般女子,她十来岁就开始接触绣坊的生意了,心思比一般女子要活络得多。以我们常家和黎家这么多年以来的恩怨,她怎么可能会想要嫁给彦青,除非……”常老爷越往下说,眉头就皱得越紧。
常夫人闻言心下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老爷的意思是……黎无双故意迷惑了我们彦青?”
“不管是不是吧,反正她要是嫁到我们家里准没什么好事儿,你想想看,我们两家多少年了都是水火不容的,我担心她嫁进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常夫人原本还只是生气,听到常老爷这样说,心中的担忧却已是压过了怒火,也是啊,自己之前光想着黎无双无才无貌了,竟没往更深处去想。像黎无双这样早早就浸润在生意场上的人,心机肯定比一般人要深得多,她能让彦青为了她推掉这么多亲事,这么想要嫁进常家,难保不是有别的目的,或者她是想搞垮常家?
“这样,你也别再仔细地挑了,有个差不多,赶紧给彦青定一门婚事,让他早点定下心来过日子,别再跟那黎无双纠缠了。我担心,他们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们常家就被搞乱了。”
常夫人握紧了自己的手帕,“老爷,您放心,我明日就去办,这两天就把彦青的婚事给定下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他胡闹了。
夫妻两个这般商定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才上床歇息了。
翌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早饭。常彦青倒是一切如常,常老爷和常夫人却一脸疲倦。
“彦青,这阵子你都不用去管生意上的事情了,好好在家歇一阵儿,醒醒你的脑子,别被人给利用了还不自知。”
“父亲您就这么信不过自己的儿子,觉得我如此轻易地就能被人给利用?您放心,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