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之是在凌晨的时候醒过来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了,屋子里只剩下凤凌夏守着。
纪珩之是因为无意识的翻身,不小心压到伤口,剧烈的疼痛感刺激到他,他才缓缓的睁开眼,那个时候,凤凌夏还在缝垫子,听到纪珩之的声音,便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跑过来:“你醒了?”
纪珩之看到凤凌夏的时候,愣了半晌,然后想要坐起身,却被背后的伤口折磨的动弹不得。
凤凌夏赶紧把人压下:“你好好趴着,你后面的伤皮开肉绽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的!”
伤口的剧痛让纪珩之无法动弹,只能乖乖的趴好,他看着凤凌夏,有些惊讶,他还记得,他被打晕前,他那个父亲可还在他身边:“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麦冬回来传信,说你被惩戒了,我就骑着马入永宁侯府门口,把你接回来了!”凤凌夏看着纪珩之,说的轻描淡写。
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永宁侯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纪珩之更清楚了:“那个老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你把我带走?他是不是打你了?”
凤凌夏摇头:“没有,我虽然大逆不道的把你从那里接了回来,但是,从头到尾我对侯爷都是恭敬着的,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出手打我,原本他也是不想让我把你这么带回来的,正巧永宁侯夫人出来,你父亲看着他那位夫人许久,这才将你送回雅苑来!”
纪珩之听完,冷笑一声:“好在这个老头子还有一点脑子,要是就这样子把我送回永宁侯府,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你还有心思说笑!”凤凌夏微微皱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若是帮太子去力保,便会得罪皇帝?”
“皇帝想要稀释掉太子在朝廷里的势力,而我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他必然是会动怒的。”纪珩之看着凤凌夏,轻声说道。
“你明明知道他会动怒,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五哥分明说了,不论太子如何,他那里都不必担心的!”凤凌夏有些生气。
纪珩之想要翻身,可稍微动一下就是痛彻心骨的,没办法,只能对凤凌夏说:“给我倒杯水!”
凤凌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没给纪珩之倒杯水,便赶紧去将水倒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喂到纪珩之的嘴边:“小心烫!”
纪珩之喝了茶,才轻声说道:“兵行险着,只有这样,才能逼皇帝对太子动手,只有皇帝动手,才能最快,最直接的,瓦解掉太子的势力,没有比这样子更快的方式了!虽然危险的一些,但是我心里也有点数,就算不看在我这些年的军功上,就是看在我父亲那个老头子的面子上,皇帝也不会真的要了我的性命!”
“你也太胡来了!”凤凌夏紧紧的皱眉,一边说着,一边去火炉那里端出了一碗黑漆漆的药,“你就不怕行刑的人,一个手没轻没重的直接把你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