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瑗一入院子,便听见了一阵琵琶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姜瑗当即停了脚步,轻拍了手掌,“姨娘这首琵琶弹得是愈发好听了,只是这调子未免也过于哀伤了。”
“五小姐怎得来了?”吴姨娘正拨弄着琵琶弦,听她出声便呡唇微笑。
吴姨娘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迎了姜瑗过来,“这是有些想绍儿了。说来也不怕五小姐笑话,我与绍儿这么些年都未曾分别过,他现下这一走便了无音讯的,我心头忧心的厉害。”
“二哥无事,昨个儿晚我才收了他的信,今日便来告知姨娘了。”姜瑗坐下,从袖口中掏出那封已经被拆过的信来。
那信里有两页纸,一页是写给姜瑗的,一页是写给吴姨娘的,姜瑗今日便将吴姨娘的信给她拿了来。
吴姨娘眼神热切的拆开信,一时也股不得姜瑗了,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眼中瞬间便漫上了水光。
姜瑗见状,也只好给自己先沏了杯茶,慢饮起来。
那信其实昨日姜瑗也看过,里头就是些家长里短罢了,还有些许问候,姜瑗对此倒是不敢兴趣,她敢兴趣的是姜绍在给她写的信里,提到了从胡人手头买下了些奇异的毒药。
也不知姜绍到底何时回来,这毒药她瞧着就眼热得厉害。
姜绍还提了些他这一路去姜家绣坊和那些管事们的事,姜瑗也比较感兴趣。她刚好可以看着,积攒些许经验,回头还能拿出来用。
待她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吴姨娘在旁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了,姜瑗便拿了手帕递过去,“若是二哥知晓姨娘哭成这般,回头定然是要心疼的。”
吴姨娘将信纸一折,放入自己袖中,接过姜瑗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当真是要让五小姐笑话了。”
“无妨的,姨娘一片忧子之心,只会令人羡艳,怎么会笑话呢。”姜瑗轻笑起来,这话她也不曾说假。
若是她娘亲还在的话,应当也如同吴姨娘这般爱护她吧。
吴姨娘看着姜瑗端着的茶盏,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未曾好生招待她,这当真是她疏忽了,“五小姐今日便在这儿用膳吧,我让婢女做些五小姐爱吃的来。”
“那就劳姨娘招待了,说来姨娘这儿的厨娘手艺当真是一绝。”姜瑗哄着吴姨娘,两人皆一脸笑意的往里走。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高鹤,才在仆人的服侍下穿好衣裳,手头拎着拂尘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
他的袖口中,正藏着那个装着红蛇的盒子。
马车到皇宫外围便被拦住了,那侍卫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手持着长枪,瞧着很是英武不凡,“来者何人?”
高鹤微撩开车帘,露出半张脸去,眉目硬朗眼神似刃,“是本公。”
“任何人不得无故驾马车入……”右边那侍卫没看人,只冷着声回话。
只他话没说完,便被左侧的侍卫打断了。
左侧那侍卫看清楚高鹤的脸后,身子一抖,长枪迅速收回身侧,脸上也不复方才那般冷峻了,倒像是有些讨好,“原是督公,督公请进。”
高鹤这才放下帘子,马车一摇一晃的往皇宫内走去。
右侧侍卫见马车走远,这才咽了口唾沫,“方才那位就是高督公?”果真是可怕得紧。
左侧侍卫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你日后那双招子放亮些,督公那也是能拦的,皇上可以特意允许督公可在皇宫内用马车呢。”
“可督公入皇宫,我等不用查探他身上带的东西吗?”左侧侍卫犹犹豫豫的问着。
“你竟还敢起这等心思,谁敢查啊,再说了,督公可还得负责保护皇上安全,身上自然带了些兵刃,那可跟我们没关系,你可别去犯傻。”右侧侍卫赶紧提醒着他。
不过两个侍卫的谈话,高鹤可没那心思去注意,他下了马车,理了下衣着这才朝勤政殿走去。
皇上正被奏折折磨得头疼欲裂,已经怒斥了好些个内侍了,那怒吼声听得外头的内侍都是两股战战。
冷不丁一见高鹤,那就跟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忙不迭便凑了上去,“督公安好,皇上正在里头呢,只皇上这会儿心情怕是不大好,您可得小心这些。”
高鹤微微颔首,“你去通传一下吧。”
“皇上说了,您来可不必通传。”那内侍应着,只高鹤还是让他去通传,他便去了。
他一进去,皇上正摔了本奏折在地上,目光阴森森的看着他,“何事?”
内侍吓得眼睛都不敢多动,“回皇上,高督公来了,在外头求见呢?”
一听高鹤来了,皇上瞬间便笑了起来,“传,快传他过来。”
“朕不是说你来就不必通传了吗,这内侍当真不懂规矩。”见到高鹤,皇上就抱怨了一句。
高鹤单膝跪了下去,“臣见过皇上。”
“行了行了,你也别行礼了,那新提起来的丞相手段倒是厉害,写了本奏折过来要把周达外放了,他外放能往哪儿走啊,朕还怕他出去坏了朕的名声呢……”皇上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高鹤也没搭理,只蹲着将奏折捡起来呈了上去,皇上说了那么多,他便只回了一句,“礼不可废。”
皇上也没管,自己转头去了榻上,捧着那本道长新给的书滋滋有味的看起来,奏折倒是撇下交给了高鹤。
好在高鹤也已经熟悉这般模式,抱着奏折走到下方的桌前,模仿着皇上的笔迹批阅起来。
直到夜色苍茫时分,他才收了手,将那些朝政事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