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奉命前去请缘衣和君旻时,边走边撇嘴,嘟嘟囔囔念叨着王予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人家明明拒绝了,还要上赶着来请人家,回头万一不同意,倒霉的还是他这个来请人的小人物。
这么埋怨着,陈礼再一抬头已经到了缘衣的房门前,使劲揉搓了两下略显僵硬的脸,扬起一抹笑容,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然而在手离房门一个指头的距离时,房门却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屈起的手指差点没有刹住敲到君旻的那张俊脸上,硬是被君旻要杀人的眼神给止住了。
陈礼讪笑着收回手,伸出去的那只手不自在的在衣服上摩挲了几下,悻悻道:“我们当家的请二位赏个脸吃个便饭。如果您不愿”
君旻眉眼冷淡:“带路吧。”
“啊?”陈礼还以为这位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小公子不会答应去的,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瞬间被堵在了嘴里,猛然没有反应过来,还直愣愣地保持着原来地姿势,动也不动。
君旻眉头微皱,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派这么一个蠢东西前来,见他还是那副痴傻的模样,他于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啊?噢噢噢噢。”陈礼这才恍若大梦初醒般,忙不迭的点头。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呆愣,他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小公子就请随我来吧。”
君旻这才挪开,露出了身后目光淡淡的缘衣。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陈礼却突然觉得也不尽然。那日晚上陈礼曾于灯火中遥遥看过缘衣一眼,当时已是惊为天人,如今在阳光下近距离一看,惊天的美貌冲击着陈礼,没文化的他只能在心里骂一句真他娘的漂亮。
除了第一眼看到缘衣,陈礼就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再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只有不断发烫发红的脸昭示着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君旻斜睨了他一眼,目光锋利如刀,割得陈礼脸生疼,脸上的红晕瞬间消退了,甚至隐隐有些苍白。
君旻的行为落在缘衣眼底,缘衣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了。君旻这种把她当所有物的行为,按理来说她是及其不喜的,但不知为何她却不想开口责怪他。
心里矛盾着,缘衣脸上越发冷淡,走在前面脚步也不由加快,君旻跟上来,眉间多了些疑惑,心里开始反思自己的刚才的行为,想了又想,直到到地方了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又在哪里惹缘衣不开心了。
李虎他们是真心想和缘衣和君旻交好的,否则也不会舔着脸一次又一次地派人去请他们,更不会让堂堂的二当家站在房门口迎接他们。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做的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王予之见两人来了,行了一个五年未曾行过的礼,作揖。不同于初见那日的一身短衫,今日他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多了几分往日文人的秀气,只是到底是在土匪窝里呆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话间多了几分习武之人的豪爽,少了几分文人的做作。
“二位终于是来了,我和大哥等二位好久了。”
王予之笑得爽朗,说话也毫不客气,语气间的熟埝程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多熟悉呢。眼见缘衣和君旻每一个人搭理他的,陈礼诡异地心里有些舒畅。
王予之也不在意,笑眯眯迎着两人进了屋。
李虎正坐在上首,两人一进去就正好对上了李虎,见二人来了,
李虎哈哈大笑起身,“姑娘的身体可是好了?”
缘衣抬眼看了他一眼,看见李虎眼中满是关心,既看不出来作假的模样,也没了那日的淫邪。
她再定睛一看,突然就想明白了李虎今日为何要找他们。想到那个还在战场上的人,她轻笑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话一出,几人都有些意外。李虎和王予之是没有想到缘衣会这么好说话,君旻纯粹是疑惑究竟缘衣为什么总是对凡人多几分宽容?
李虎掩饰掉自己的惊愕,笑道:“暂时先不谈这个,两位还没有吃午饭吧?我先让小二上菜,我们边吃边说。”
话音刚落,门外候着的小二就颤颤巍巍地端着托盘进来了,这么来来回回好几遍,才终于把菜上齐了。
李虎仍旧坐在上首,缘衣是缘衣和君旻都不愿意坐别人做过的地方。李虎一阵尴尬后,又讪讪地坐了下来。为表敬意,王予之特意让缘衣坐在左边,君旻自发地坐在她旁边,他坐在了李虎的右边。
菜上齐后,王予之照常开始了酒桌文化的第一步---客套。他端起酒杯对着缘衣和君旻二人,看向君旻:“二位初来冀城,却遇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与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处相遇,这是缘分啊。在下敬二位一杯,我干了二位随意。”
第一杯酒下肚,按常理来说怎么这酒桌应该有点热度了,但是缘衣和君旻到底不是人,不遵守凡间酒桌的规矩。王予之一杯酒下肚了,缘衣但笑不语,君旻仍旧冷着脸,只有一直给糖葫芦夹菜的手昭示着他还是个有思想的人。
一旁的糖葫芦眯着眼睛又吃了一块鸡腿,觉得这两人真是傻,有事求女魔头干啥呢,她又不会帮他们。还不如求求她,说不定等将来有一天她修炼成人形了,还能帮他们达成心愿。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王予之却十分自然地放下了酒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虎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又收敛起来了,也给自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