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点点头。
薛安善用暗器,自然随身也会带着毒药mí_yào。他靠mí_yào搞定一整楼的人,层层击破,一个人忙碌了一个晚上,大致都是在绑人捆绳子。
唐慕枫挑出来的侍卫和邝毓船上的船工却不同。
要他们一个个收着力地打晕别人,确实有种这架没打爽的感觉。
姜玲珑暗自庆幸刚才让红枣她们做宵夜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了。
等那些个大老爷们看见这些个笑起来好似春风拂面的少女端着食案感谢他们的时候,估计也不会再计较她这次的任性妄为了。
“我来的时候眉姨知道我生过孩子,就觉得我低贱。按理说这样的人在天香楼是赚不到钱的吧?可她还留我在船上。”姜玲珑一手挽着邝毓胳膊,脑袋顺势就靠在他胳膊上,又喝了一口邝毓递来的银鱼羹,“与其带着我,还不如直接把我扔进江里来的方便呢。毕竟多一个人,多一点暴露的可能。可后来我却了解到,这艘船上,不止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子。”
红枣和她说的那个被人拿来“现场演示”的姑娘,就是人妇是人母。
“那是不是说明,那些客人里,有人专门喜欢花钱买生过孩子的母亲回去?”
她说着又坐直了身子去探邝毓神色。
对方朝她挑眉,眸中闪着光亮。
姜玲珑莞尔,捧着邝毓的脸就亲了一口,“夫君懂我!”她向他解释,“我问过眉姨,可知道一个叫邱蓉的姑娘。她说她不记得。官进财和她勾结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官家大少奶奶的名讳?我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反正我们这次要捞一笔大的,就干脆等到了目的地,将那些变态也一网打尽。”
“变态?”
“就是脑子坏了有病的猥琐鬼。”
邝毓颔首表示理解。
姜玲珑没有接着往下说,他也没再多问。
但他知道,她不单单是为了一个邱蓉这么简单。在这件事上,她有她不得不牵涉其中的私心。
所以他才嘴上责怪,心里和行动上毫不犹豫地鼎力支持。
天香楼的人被丢去了底下舱房里绑了手脚看押起来。
薛安亲自审的人,撬开了柳如眉的嘴,知道了他们此条航线的最终目的地。
盐船本该取道往雁国边境的一个盐场而去,但他们往往都是在离开霖国水域之后就往东北行十几里,等看不见前后别的船只之后,便折道南下,先去谷悍边城。
谷悍边城一处小镇的山上,便是她们卖人的地方。
前来的客官却五湖四海皆有,由于谷悍与霖国接壤,大部分来的,还是在霖国如此行动不便,要出城来别国进行交易和细心挑选的霖国权贵,
有达官贵人,也有小商小贩,总之卖得人的开价不同,买的人也就分了三六九等。
“邝毓啊。”姜玲珑始终柔声柔气,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向他提一些小小的愿望,“夫君啊。拜托你了呀,好不好。”
邝毓实在是气她心眼太大,又舍不得放她如此牺牲,就只能一直板着脸不做声。他闹不过她,干脆连羹汤都不喂也不喝了。
“对那个老鸨用刑,我就不信她不会说。”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也很正常。”姜玲珑倒是清醒得很,没被邝毓带沟里去,“毕竟会来这些地方买姑娘回去的,不是变态就是别的人口贩子。”
不过是层层剥皮罢了,苦的只有这些被当做货品一样训练调教出来的姑娘们。
“你知道她训练别人做什么吗?”姜玲珑羞于启齿,便朝着邝毓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邝毓颦眉。
姜玲珑赶紧趁热打铁,“这都能培养,几个生了孩子的母亲真的没有人会在意会记得的。与其有什么闪失错过机会,还不如我去。”她说完又劝,“你看薛安不是一个人就把楼里这些给解决了嘛。现在不仅你在,还有这么多高手在。我很安全的,不出了事!”
邝毓绷着脸,良久,眼眸子落到她充满期待又无比真挚的眼睛上,无奈地妥协,叹了口气。
以前装病就是来这一套。怎么自己还会心软呢。
“你去可以,但不能参与交易。见到人脸了就回来。我让人画像出来去追。”
姜玲珑疯狂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肯定乖乖回来!”说完又去抱他,“我夫君最好了,又可靠,又疼我!”
她说得特别骄傲,邝毓心里自然也是又憋屈,又觉得美滋滋的。总之很矛盾。
于是盐船整个换血,遣云山庄的人趁夜将船上那些镖师,护卫,甚至是船工水兵都换成了自己的人,为了以防万一,又将这些官家下人统一送去了遣云宝船的囚室里。
天香楼的老鸨和嬷嬷们还是原班人马,看押在船舱里。
解放出来的姑娘们都入了主楼,大家三四人一间,挤一挤睡得很舒适。
十天的行程里,姜玲珑又花了四五天把这些姑娘里像年糕之流的人给筛选出来,一样统一看押。
倒不是因为年糕对自己有所不敬,而是这些人本身带着自己的目的上的船,难保下船之后会乱说话,坏了她的事。
不过自然,当年糕获悉姜玲珑的身份时,脸上的颜色也确实和好看。丰富多彩,睁目结舌,悔不当初。
余下那几日,她在盐船上过的格外舒坦。遣云山庄的福船一早就与他们分道而行,他们这一艘规模还算整齐的盐运商船便平安无事地使出了海域,又折去谷悍那个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