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衣依旧躺在床上,垂眸看着刚才被君旻紧紧握住的右手。
她的手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是不同的,她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总是散发着冷冽的气势,让人看着不敢亲近。但她的手却是小小软软的,掌心略微带点粉色,像是君旻残留的余温。
缘衣刚醒时,脑子有点模糊,只依稀记得是君旻将她从心魔中拉出来的,现在脑子清楚了,君旻在她身后坚定地说着“天下和你,我选你”这一画面像是被施了法清晰地在她脑海里上演一遍又一遍。
缘衣不是没被人表过衷心,昔日魔兵在她面前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看,想让缘衣知道他们对她的衷心,但是从来没有人像君旻那样
什么样呢?缘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君旻的行为。
忠心?不对。那不是忠心,或者说除了忠心还有另一层深意。
缘衣瞳孔微微放大,自离墨死后就生锈的神经终于再次运动,是爱意。
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献上的爱意,于他而言,他喜欢的人是他的全天下。
缘衣有些晃神,脑子难得的有些发懵,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君旻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那种心思的。
这么一出神,她连君旻敲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屋外,君旻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反应,下意识地以为缘衣出什么事了,想也不想地推开门闯了进去,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讶异。
缘衣正出神地盯着头顶的床幔,思绪神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旻眉头微皱,“师父,你在想什么?”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察觉到,若是进来是居心叵测的旁人怎么办?
这么一想,说话的语气俨然带上了一些情绪,对缘衣不看重自身安全的气氛。
“嗯?哦。唔。”缘衣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了两声表示自己没想什么。
君旻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心魔侵害了缘衣的脑子?
缘衣也察觉自己的回答太敷衍了,收回跑到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清了清嗓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问:“你来干什么?”
不是让他去休息了吗?
刚说完缘衣敏感地察觉到君旻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脸色明显的有些泛红。
缘衣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生病了?”
君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缘衣越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正准备起身履行作为一个师父的责任时,就看见君旻拿出一支白玉钗,双手递到缘衣面前,一脸愧疚地看着缘衣:“师父,你的那只木钗不小心被我弄丢了,你就先戴着这支玉钗吧。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材质,但是在凡间也还算不错。”
大概是怕缘衣不相信也不接受他的说辞,天族的小殿下难得的有些无措,双眼看似目视前方,实则飘忽不定。
缘衣定定看了君旻好一会儿,眼见君旻越发窘迫,这才慢吞吞地接过了被君旻掌心浸润的有些温热的玉钗。
她当然知道君旻所谓的木钗丢了是骗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是有些想笑,而不是生气。
缘衣拿着玉钗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浮现一个荒诞的念头,但是一闪而过,快的缘衣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举起玉钗,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一支钗子而已,倒也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君旻眼睛正盯着正前方,闻言唔了一声。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君旻猛地低头,撞上缘衣白皙的手把玩着玉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他转过头去,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轻声道:“师父不生气我把你的钗弄丢了吗?”
缘衣抬眼,眉头微皱,奇怪地看了一眼君旻,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一支木钗而已,哪里需要他如此小心翼翼。
她唔了一声,起身随手挽了极简单的发圈,将玉钗往脑袋上一插,“为什么要生气。”
君旻抿唇,“师父你总是不喜欢我碰你的东西的。”遑论还被他弄丢了。
缘衣毫不顾忌地当着君旻的面穿上衣服,弄得君旻又红了脸,僵硬地转过头去,就听到缘衣漫不经心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君旻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咔嚓一下转头看向缘衣,磕磕巴巴道:“师师父,你的意思是”
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意接触你的东西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对我已经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厌烦我了?
但是这话来不及说出来就被缘衣打断了:“还有事吗?”
君旻哪里还有什么事,钗子的事情除了那份私心,也是他想找个由头来看她,如今这由头用过了,但是君旻还不想离开。
“是那群山匪,他们想请我们去参加个宴席。”
缘衣面无表情:“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想让我们给他们收尸吗?”
君旻余光瞥到缘衣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耸耸肩:“谁知道呢?”
窗外不知道什么已经有了太阳,雪后初晴,金黄色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了放在窗边的铜壶上,折射出鎏金的色彩。
王予之回到李虎的房间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李虎正喝着酒呢,见他回来笑得满面春风,往嘴里塞了一粒花生米,调侃道:“什么好事让你笑成这样。”
王予之顺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