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郁突然话音一转,笑意幽幽凉:“所以,阿照,我能知道你的秘密吗?”
秦照照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她想回头,但姒郁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容反抗阻止了她回头的动作。
他贴着秦照照耳畔轻笑,声音是陡然变化的低沉。
“嘘,阿照,作为交换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荣安王萧颂是谁,对吧?”
秦照照瞳孔一缩。
她知道为什么萧颂给她的感觉熟悉了,他就是姒郁。
除了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睛以外,他们其实一样,只不过一个愿意让秦照照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个不愿意。
就像现在,姒郁身上如有实感的生气。
她竟然并不意外。
大概算是心有灵犀,秦照照一瞬间察觉到姒郁的意图。
他真的要一桩桩一件件事找她算账了。
从拒婚开始,突然冷淡的态度和本能害怕以及抗拒,再加上大婚当日的匕首和和离书,最后还有……她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说过了,姒郁只在有全然把握的时候出手,他必然会采取一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秋风带凉,姒郁松开遮在秦照照眼睛上的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披风从背后搭在她身上,然后动作细致地替她系上。
他一边动作一边柔声:“原本我不想告诉阿照的,不过阿照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中多太多了。”
冰凉的如玉指尖带过秦照照脖颈,引起一阵微小颤栗。
整个过程秦照照一动不敢动,然后她听见身后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的声音:“从哪一件开始解释好呢,阿照。”
秦照照瑟瑟发抖,她声音发颤:“如果不说我会被杀人灭口吗?”
姒郁亲了亲她的耳垂,闷笑:“不会,阿照。”
然后他兴致盎然补充:“不过为了让阿照瞒着我的事少一些,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阿照记得长岭有一种软骨散吗,那种东西能让人逐渐丧失行走的能力,脚踝骨依旧会很漂亮,阿照想出门我可以一直抱着。”姒郁声音里带一点跃跃欲试,似乎已经在设想。
秦照照:“……”
她丝毫不怀疑姒郁话的可信度,于是僵着身子在姒郁怀里半真半假的解释:“就是……我做了一个梦。”
她后颈一阵发凉,不等姒郁催促就着急忙慌继续:“我梦见你娶了陈伊絮。”
姒郁动作一顿,手拢着秦照照一头青丝不动了。
秦照照的声音差点带了哭腔,她抽抽噎噎还委屈地继续:“然后你将秦家灭门了。”
她一边说一边暗自感知背后姒郁的情绪,胆子越发大起来,似乎浑然不觉自己言语中的试探。
这座山脚比一般的地方要高,他们背后是昏暗皇城和无边夜色,浓如沉墨的天空逼近,姒郁一身白衣立在秦照照身后,衣摆烈烈迎风。
他垂眼不知在想什么,乌黑睫羽低垂,整个人都冷漠了三分。
“因为一个梦?”姒郁的声音在空旷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的远,带一点秦照照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的仿佛要渗进骨子里的凉。
秦照照簌然意识到什么,她闭了闭眼狠下心来:“对,它太真实了。”
姒郁放下手,后退了两步,彻底融进背后黑暗中,袍角游走着的金色纹路熠熠生辉。
他身后是万丈悬崖一样的落差。
秦照照控制着自己想转头的**任由那种清雅檀木沉香彻底离开自己身边。
“阿照,你真的觉得有一天我会灭秦府满门?”
姒郁语气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他重新将那一点点情绪不着痕迹收敛,然后淡声:
“阿照,有人同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皮囊浅薄,如何长久,而我偏想一试。”
“大概人会为自己的侥幸付出代价。”
“所以我可能要换种方式。”
……
秦照照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震惊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姒郁说的最后一句话上,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她动了动手臂,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她又动动脚,被束缚的感觉同样从脚踝传来。
秦照照保持卧躺姿势低头往身下看。
三根细小金链分别连在她右手腕和两只玉足上,衬着雪白的肌肤,冰凉又靡乱。她躺在柔软狐裘上,衣衫还算完好。
金链另一端连着一人高的精致金笼子底端,两根细长的金栏杆之间只有半个手掌的缝隙,她被完完整整拢了进去。
秦照照勉强保持镇定,她歪头视线偏到一边。
入目所及是一片黑色,所有东西被黑色的遮光布料遮得严严实实——这是她从来没有在府中见到过的地方,秦照照不用看都知道她被关起来了,姒郁说到做到。
秦照照活动了一下,感受自己身体能移动的最大幅度,然后用还自由的左手拆了头上发簪。
这样不好活动,秦照照费力地整个身子往右侧挪,试图撬那把精致小巧的锁。
她在那哼哧哼哧努力半天一点用都没有,额头还渗出了一点汗,这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耐心询问:“阿照在做什么?”
秦照照跟没听见似的,簪子一滑她又拿回来,继续对着锁眼咬牙切齿:“开锁!”
她抹了把汗带动锁链一阵剧烈的晃动,姒郁倚在出口处门边浅色瞳孔暗了暗。
“明日三朝回门,你确定要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