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安见月玦笑得清浅,“不知玦太子为何如此笃定?”
“其实公主已然心知肚明,未曾当面戳破木江,不过是念在一份主仆情义上。”
闻言秦楼安淡淡莞尔,“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你与我同居一檐之下,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莫非公主已知其中隐情?”
“边走边说罢。”
秦楼安转身缓步出了库房所在院落,月玦亦跟在身后。
“本宫一向对府中之事甚少过问,大小巨细悉数交了木江。起初之时他亦是事必躬亲,将偌大的公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几年关于他中饱私囊的传言我也有所耳闻,本觉不过是些风言风语,却不曾想如今他竟连父皇赠的棋都敢贪吃入腹!”
“空穴不来风,是公主大意了。”
看了眼身后月玦,“我本想借他苛待你之事惩罚与他,但念若是重惩未免不令府中下人心寒。”
“所以公主便将这当坏人的事交了玦?”
见月玦面上挂着笑,不禁想起他甩锅回来的事,“他本就是苛待你,你惩罚他亦是理所应当,怎的叫做坏人的事?”
闻言月玦笑道:“玦与木管家不过才会面三次,公主可知他为何如此待我?”
“为何?”
月玦见秦楼安问得颇是认真,揣揣手道:“木江能做公主的管家,必定善是懂得察言观色。”
“这又如何?”
“如何?”月玦看了眼秦楼安,复又笑道:“玦来公主府数月公主都不曾召见我,那日许是公主心血来潮,摆朝食于祈慕院,可奈何当天公主便让玦跪地不起。不知公主可曾听到那些谣言?”
“什么谣言?”
月玦微挑眉,“既然公主不知,那玦便也不说为好。木江亦不过是看公主冷落我,便处处苛待于我,觉得如此便顺了公主心意。”
“怎的?玦太子认为这背后的元凶巨恶是本宫?”
“公主又误会玦了。”
秦楼安睨了月玦一眼,“适才都给你机会惩罚于他,你为何只让他抄写规矩簿子?且当真有此簿?”
思及被他仍在墙角处的厚簿,月玦浅笑,“确有此簿,至于对木管家的惩罚是否过轻,公主明日便可知晓了。”
秦楼安见月玦笑中甚有深意,莫非是那簿子有不同寻常之处?
“明日木江将簿子交于你查看后,你将簿子送到本宫院里来,本宫倒要看看木江立的什么规矩。”
“如此甚好。”
二人说话间不觉已到祈慕院前,“玦到了,公主可要再进院中稍坐?”
算了下时辰,想来此时绿绾也该探听消息回府了,“不了,本宫还有些事,便先回凤栖院。”
“既如此,那玦恭送公主。”
见月玦向她略行礼,秦楼安便也转身离去,落在后面的粉黛也终于跟上。
走出数十步后,兀的想起月玦所说谣言之事。
“粉黛,本宫第一次见玦太子后,听闻府中有些许流言,此事你可知?”
“回…回公主,奴婢知道一点…”
粉黛回话向来干脆,今日怎的支支吾吾。秦楼安回眸,只见粉黛面色有嫣红之色,甚是奇怪。
“说来听听。”
“奴婢不敢…”
秦楼安住下脚看向身后的小丫头,“有话尽管说来,本宫恕你无罪。”
听此言,粉黛抬起头,小声道:“说…说公主临幸玦太子,可是玦太子没服侍好您,您一气之下将玦太子罚跪在地,从此冷落不再召见…”
闻言她只觉犹如五雷轰顶。
这都什么?她什么时候临幸他了!
“粉黛,传令下去,今后若再有人传此谣言,一律逐出公主府!”
“是…是…”
“等一下。”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秦楼安本想严令禁绝此谣言,但细思之下,如此岂不是更给人欲盖弥彰之感?
罢了罢了!
“粉黛,当本宫适才的命令没说。”
“啊?”
见粉黛一脸疑问,复又言道:“谣言止于智者,且不去管它。”
“是,公主。”
粉黛不知公主为何又不禁谣言了,她当初听到时还和绿绾好生议论。不说其他的,但看容貌身姿,公主和那月玦太子还真是一对璧人。
那厢木江出了库房后便一路脸色铁黑回了自己住处,进了房间将门关上,靠在门上闭了眼仰面朝天,好一会才缓过来。
咚!咚!
“谁?”
突然听到敲门声,木江睁开眼侧着脑袋问了声。
“二伯,是我。”
听来人答话,木江正了正脸色,打开房门,来人一身黛青色小厮服饰,正是托着他的关系进入公主府当差的小侄子木长泾。
“是长泾啊,来的正是时候,快些进来。”
闻言名叫长泾的年轻人回头张望了下,见没人看见,便一下猫进了木江房中。
“二伯,侄儿老远便见二伯行色匆匆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刚坐下倒了杯茶水的木江无力摇摇头,“惹上大祸事了,以后你我爷儿俩在公主府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木江仰头将茶水饮尽,木长泾连忙又给木江倒了茶水,“二伯这是怎么了,凭着您管家的身份,在公主府里谁敢招惹您呐?”
“是祈慕院里那位,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祈慕院?住在祈慕院的不是东景来的质子吗?他怎么敢招惹您?”
木江又摇摇头,“先不说这些了,你快些回我府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