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阿江的太监飞身上去,一把抢过了荆棍,动作迅猛地连击数下,原本预备对顾澜烟动手的太监惨叫一声。
几乎没晕倒在地,后背鲜血淋漓,简直惨不忍睹。
胡顺妃面色一变,怒声道:“张惠妃,你干什么?!”
张惠妃冷冷一笑,道:“干什么?还未定罪你就敢随便动手,当宫里头是什么地方?你胡家的刑堂吗?”
顾澜烟瞧了一眼那落在地上的荆棍,足足有两指粗,上面利刺突起,不断地往下滴血。
若是刚才落在她的身上,怕是不死也要残废。
胡顺妃竟然嚣张到了这等地步,是吃准了她没办法翻身吗?!
张夫人惊魂未定地看着,死死握住顾澜烟的手不肯放松,顾澜烟握了握她的手,温言道:“娘,我没事。”
张夫人既惊且忧,面上更是怒到了极点:“胡顺妃,你欺人太甚!我张家的女儿岂是你可以伤的!”
胡顺妃优雅地扬起细长的眼眸,唤道:“张夫人,你可别吓唬我,这么大的罪名我承担不起!
我打的不是张家的女儿,而是谋杀大梁公主的犯人——”
张夫人厉声道:“尚无定罪的情况下,你们怎么可以胡乱伤人?!
便是要定罪,也该陛下亲自下旨,或是刑部来问案!”
一声音笑道:“听张夫人的意思,是觉得皇后娘娘统领后宫的权力不存在么?”
此刻湘王的这种笑声,听起来格外的犯贱,让南康公主怒气顿生恨不得冲过去狠狠踹他几脚。
她恨恨地盯着湘王,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如今这局势她再傻瓜也看出来了。
分明是永嘉公主先后设计了云和和自己,故意营造出这样的假象。
她转头看着永嘉公主,几乎控制不住红了眼睛:“永嘉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呢?”
三米的高度虽然不会摔断腿,但永嘉的伤势也是不轻,更别提还要强撑着来演这出戏,也算是很不简单了。
此刻,她满脸湿腻腻的冷汗黏住了头发,凄楚之中仍喃喃道:“南康,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话未说完,人仿佛要痛晕了过去。
胡顺妃心头暗赞永嘉演技之逼真,随后走了几步,笑吟吟地睨着顾澜烟,声音十分惋惜:“张小姐和中郎将本就年轻不懂事,所以犯下这滔天大错。
如今东窗事发,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张小姐,你还是乖乖认罪吧!
娘娘宽大为怀,也会留下你一条全尸……”
张夫人握紧了顾澜烟的手,她没想到进一次皇宫竟然会闹出这许多事情来。
早知道——
她们还不如早日回去,也免得这群人个个都使出坏心思。
一出一出轮着来,非要迫死张雪不可!
对方这样做,针对的不是张雪本人,分明是在对付张府啊!
她咬牙切齿,几乎恨不得给胡顺妃一个耳光!
整个气氛都凝住了,人们紧张地看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孟皇后刚要开口,却听见顾澜烟微笑道:“顺妃娘娘和永嘉公主全部说完了吗?”
胡顺妃愕然,随后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顾澜烟笑意如同淬了剧毒的长针,道:“若是你们已经把能说的都说完了,那接下来就轮到我说了。”
胡顺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难道张雪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法子吗?
她挑起眉头,冷淡地道:“你有什么好说的?”
她相信这个计划虽然不能说是完美无缺,至少从现在看来,张雪绝对没办法翻身。
顾澜烟的神色平常,一双眼睛却是黑如点漆,闪闪发亮:“别说我是进宫来做客,就算我要跟人偷情,也没必要在连路都不太认识的情况下就和人幽会。
更何况我明明知道永嘉公主就在附近,还做出杀死云和公主的蠢事——
请问,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愚蠢的人么?”
湘王不动声色地道:“或许你是被那游玉书的甜言蜜语蒙蔽的头脑,又或许你是失手才杀了云和。
这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毕竟若是私情暴露了,你的名声就将毁于一旦了。”
顾澜烟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不,一切都是因为永嘉公主在撒谎。”
永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顾澜烟还能这样镇定,明明一切都已经证据确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