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缘故,赵景深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吞咽口水,似乎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稀薄了,这样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掌心,好让自己从这种荒诞的感觉中醒过来。
魏宝福吩咐完事情,像是才发现这兄弟俩一般,疏离的开口道:“世子爷和三少爷休息去吧,目前你们也帮不了什么,待着也不过是干等,就让两位太医在这里守着吧。”
赵景行率先开口道:“别呀,表姐你是嫌我们碍事了吗,我虽不会医术,但跑腿打杂还是可以的。”
魏宝福现在没有心情与他们废话,要不要去休息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只不带感情的看了兄弟二人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毕竟太后娘娘还在里面,赵景行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放肆,只能恨恨的来回走着,抬眼见赵景深还在发呆,很是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大哥,你琢磨什么呢?”虽赵景深平日里话不多,可此刻也不该这么沉默才是,赵景深早在魏宝福离开时就已经回过神了,只是刚才陌生的情绪来的太过汹涌,他缓和了片刻。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跟两位太医一起,若是真出了事,回去了也好交代。”事实上他的心里也很乱,好在他也足够理智,还知道应该如何行事。
赵景行倒也不反对,毕竟太后还是他们的姑祖母,虽平日里不亲近,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守着也是理所应当的。
冯嬷嬷满脸愁容的给太后用湿毛巾擦拭着额头,钱嬷嬷在一旁帮忙拧帕子,见到魏宝福进来,冯嬷嬷满是期待的问道:“可有法子?”
魏宝福无奈的摇摇头,“太医说那药方的药性太过霸道,祖母用了会影响寿元,咱们不能冒险,嬷嬷别担心,我已想到法子,屋子里只留下两位嬷嬷,其他人都出去吧。”
魏宝福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她昨日就没有休息好,此刻更显憔悴,可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她们再多的担心也只能压在心里,见丫头们都出去了。
魏宝福走到太后身边,轻声说道:“嬷嬷,你帮我一起给祖母脱下衣裳,一会儿,我要用酒为她擦拭,管不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钱嬷嬷擦擦眼泪,只觉得自家郡主实在是太苦了,好不容易有点盼头了,太后却又这样,若是有个万一,以后的路可就真的难走了。
“郡主,让老奴跟冯嬷嬷来吧,您在一旁看着。”能不让她劳累的,钱嬷嬷宁愿自己做,魏宝福倒也不拒绝,“把纱帐拉下来吧,一会儿张公公要来送烧酒。”
张公公虽是太监,可在魏宝福眼里,他还是个男人,自然要避讳,两位嬷嬷都是做事仔细的,不一会儿就动作轻柔的将太后衣服褪了个干净。
正好张德旺也找来了烧酒,领着几个小太监抬了进来,魏宝福见东西放好,立刻将人打发出去,张德旺连太后的面都没见上,也不知道此刻人如何了。
他满心担忧的候在外间,别人或许觉得皇上对太后已没了母子之情,可他伺候皇上这么久了,哪里看不出来,皇上那是把太后当成自己亲生母亲的,他就怕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火烧身,不禁有些后悔拦这么个活。
魏宝福一边用酒为太后擦身体,一边轻轻的跟她说话,诉说着儿时祖孙俩最开心的往事,畅想着未来有多可期,这么些年,太后一直想回宫,如今主要还是那口气稍微有些松懈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病倒。
不一会儿满屋子都是酒味儿,冯嬷嬷时不时的上前摸摸太后的额头,见她虽还没退烧,却没有变严重的趋势。
魏宝福已经没有了其他法子,只能这么小心的擦拭着,此刻她希望真的有神佛存在,最好还能听见她的祷告,保佑祖母早日康复。
她就这样不知疲倦的擦拭着,也不管身后钱嬷嬷越来越担心的眼神,直到过了后半夜,太后终于退烧了,魏宝福激动不已,颤抖着手为她穿上衣裳,让两位太医把过脉,确认是真的熬过这一关了,她才彻底放心。
钱嬷嬷这回说什么也不愿意在由着自家郡主了,拉着她的手让她去休息,魏宝福这么一放松下来,不免有些腿脚发软,苦笑着说道:“嬷嬷,你慢些,我腿软走不了路,你让珍珠她们进来吧。”
钱嬷嬷哪里会不知晓原因,唤着四个丫头进来,魏宝福细细嘱咐一番,这才由着钱嬷嬷搀扶着离开,走到外间,却发现那兄弟俩还在,毕竟人家守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魏宝福也不该给他们脸色看。
拍拍钱嬷嬷的手,示意她松开手,魏宝福平和的说道:“多谢二位,祖母如今已无碍了,两位也去歇着吧,明日只怕不能赶路了,可要给宫中送个消息。”
赵景深这会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虽心里对她还有些莫名的悸动,却也还在控制范围内。
“郡主不必担心,张公公已经办妥此事,咱们不需要赶行程,一切以太后与你的身体为重。”
赵景行连忙符合,“是啊,咱们慢悠悠的走,一路上你还能看看不同的风景,咱们不着急的,倒是表姐的脸色不太好,赶紧去歇着吧,憔悴了可就没有之前漂亮了。”
魏宝福也不介意,只笑笑,然后让钱嬷嬷搀扶着离开,即便是憔悴不堪,可她却依然镇定坦然,这样的姑娘,也不知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魏宝福这次是真的身心俱疲,回屋之后简单洗漱一番,躺下前交代钱嬷嬷,一旦太后有任何情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