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福心里暖暖的,人是最复杂的生物,也是最易善变的,但她与祖母之间的感情,却是没有人能取代的,虽然祖母偶尔会情绪化,但始终未曾伤害过她,这就够了。
妃嫔们按照各自的品级,有乘坐轿撵的,有跟着走的,浩浩荡荡的跟在太后轿撵后面,送着她回慈宁宫,虽人多,可却都是规规矩矩的走着,倒也没人在说话。
王皇后神情莫测的看着前方,绣锦最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轻声问道:“娘娘可是有何吩咐?”皇后回过神,有些踟蹰着开口说道:“你派人给太子递个消息,本宫仿佛听说,东宫的一个侍妾与郡主有些龃龉,你让太子莫要轻举妄动,康平郡主是个不好招惹的,免得惹一身腥。”
如今还瞧不出皇上的态度,但康平郡主身为廉亲王的独女,若是真对她怎样,只怕太后不跳脚,宗室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如今看来这郡主也不好惹,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对她了。
淑妃自始至终都带着得体谦和的笑,若是熟悉她的人都该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错,瞧见皇后看过来的目光,还给了她一个无比明媚的笑,这笑并没有旁的内容在里面,可看在皇后眼里,却是裸的挑衅。
到了慈宁宫,太后也不耐烦跟这些个女人叽叽歪歪,由着冯嬷嬷将她们打发出去,也不管皇后是否高兴,牵着魏宝福的手就要往屋里去。
冯嬷嬷也是为太后善后惯了的,她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见谅,太后她老人家在路上大病了一场,如今虽是痊愈了,可到底还是年纪大了,身子总是不得劲,因而想要早些休息,人多,吵得她老人家头疼。”
皇后即便是在不高兴,这会儿也不会说什么的,“冯嬷嬷多虑了,太后的身体比什么都要紧呢,本宫这点道理岂会不知,但是晚上皇上特意吩咐本宫安排了家宴,太后这么多年没回来,总是要见见其他皇孙公主们,总不能只让康平郡主一人尽孝不是。”
不等冯嬷嬷说话,淑妃轻笑出声,“瞧皇后说的,咱们太后最是慈祥不过,若皇孙公主们真想尽孝,何不早早的去建章行宫呢,说的好像郡主占了多大好处似的。”
淑妃最是见不得皇后的这股小家子气,恨不得什么好处她都要占着,错全部都是别人的,如今倒还想挑拨康平跟宫中皇子公主们的关系,可真够恶心人的。
愉妃一直跟在后面瞧热闹,她出身庆阳侯府,父兄都是有实权的武将,为人也豪爽泼辣,平日里养着女儿倒也在这宫里过得自在,若是平时,她还有些兴趣看着这二位打嘴仗。
如今又没有瓜子磕着,也没有躺椅靠着,本就等太后一行人,站了很长时间了,晚上还有家宴,她可不耐烦瞧热闹,也是觉得这皇后越发小家子气了。
“皇后娘娘跟淑妃姐姐也是,平日里拌个嘴,那是咱们姐妹间的乐趣,今儿个,在这慈宁宫门口,倒是有些不应该了,时候也不早了,臣妾宫中还有事儿,就不陪着二位了,这就告退了。”
说完也不管皇后的脸色,转身就要离开,淑妃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愉妃向来如此直爽,看着毫无心机,却粗中有细,虽恩宠不多,却过得比这后宫大多数人都滋润,是她羡慕不来的。
皇后虽积威甚重,但也仅仅是对低位份的妃嫔有压制力,其余稍微有些恩宠和家世的,倒并不怎么畏惧她,毕竟皇后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又没有皇上的宠爱,虽有太子,却也是个地位不稳的。
绣锦适时的开口解围:“娘娘,晚上的家宴还有些没安排好呢,您也不能再此多耽误时间了。”
皇后虽气,却也只能借着由头离开,如此作为,不免让一众低分位的小主们看轻了些,皇后一走众人也就没有必要还留着了,这宫里妃位的娘娘不多,除了淑妃愉妃也就只剩下还在禁足的姚贵妃了,皇上对女色上并不贪多。
淑妃看了慈宁宫的匾额一眼,略带着遗憾转身离开,虽没见到人,但这小丫头的性子,比她想的要好,不免对太后又更多了些感激。
愉妃离开慈宁宫却并未回自己宫里,想着她的端慧公主与康平郡主年龄相仿,宫中的小姑娘又少,日后免不得要多打交代,还是要多嘱咐几句。
端慧公主魏宝珍年十五,才刚办及笄礼不久,平日里的性子也是随了愉妃,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虽愉妃不是很得皇上宠爱,但皇上女儿少,对她也很是上心,平日里也很是宠爱。
见自家母妃急匆匆过来,她放下手中的绣绷子,很是不解的问道:“母妃,您不是去接太后了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愉妃挥挥手打发屋里伺候的宫女。
坐到女儿身边,开口说道:“别提了,站了半天不说,还得听皇后跟淑妃斗嘴,简直烦死了。”说着还拿起女儿的绣绷子,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绣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瞧见自家母妃揶揄的目光,魏宝珍很是不高兴,“母妃,女儿虽绣的不好,可就这点爱好,您就不能好好鼓励鼓励,若是人人都像您这样,那我还能不能练好了?”
愉妃可是知道自家闺女的性格的,毫不客气的说道:“拉倒吧,你跟娘一样,别想着绣出什么大作了,能瞧见模样就差不多了,不扯了,娘有正经事跟你说。”
“御膳房又出新点心了?”魏宝珍一边继续拿起绣绷子,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愉妃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拿下女儿手中的绣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