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路腹稿,酝酿了一肚子的话,打算好了要跟皇帝讲。
长公主用帕子揉了揉眼,把双眼揉的红肿不堪。
进了皇宫,太监将长公主留在偏殿,足足待了几个时辰,又一顶轿子将长公主抬了出来。
原本以为轿子会抬入皇帝的书房。
结果却直接抬到了大殿之上,此时根本不是上朝的时间,看着殿上满朝文武,长公主连用帕子擦眼角都给忘了。
她这弟弟,居然都不和她私下聊一聊?!
满朝文武皆被皇帝请了过来审案,皇帝这是要放弃她这个姐姐?
她一路打好的腹稿,在这里通通失了效。
皇帝看起来面色如常,不辨喜怒。
长公主此时心跳如鼓,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张御史见了长公主,立马出列上了前。
“皇上,微臣弹劾长公主,长公主不守妇道,罔顾人命,强抢男子豢养面首,已引得万民齐声讨,于皇室颜面不顾。
臣弹劾郡马,罔顾国法,售卖禁品云福膏,罪不可恕。
请皇上降罪长公主和郡马!”
“请皇上降罪长公主和郡马!”
不仅御史们通通跪了下来,满朝的文武这次也都跪了下来。
连郡马之父,常尚书都未曾例外,声势远远大过了上次。
皇帝缓缓站了起来,却并未顺着台阶而下。
给长公主带来的压迫感更甚了。
“皇姐!”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些事都是你干的么?”皇帝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哀伤,表情却依旧肃然。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皇帝,长公主慌了神。
皇帝都是什么样子?
她都想不起来了!
自打皇帝登基以来,她便极少见到皇帝。
她不屑于见一个区区庶子,登上了九五至尊。
她不屑于一个见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上的弟弟。
可现在她却要仰视他!
在她记忆中,皇帝还是十几岁时的模样,叫着她皇姐,可她却连眼神都不愿意给,甚至都不愿意认的弟弟。
而皇帝,自是也不愿见这样的她,因此他们极少见面。
从十几岁皇帝便去了封地拙州,跟着沈太傅治学,回来时已是太子,不过区区几日,皇帝驾崩,太子便成了皇帝。
看着眼神复杂的长公主,皇帝表情凝重,“皇姐,张御史说的可是实情?”
长公主眼神慌张,急急的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不!皇上!不!皇上!”
英国公风度翩翩出了列,“皇上,臣有事想要问问长公主!”
“准!”皇帝衣袖一挥,转身坐回了龙椅。
“长公主,难不成这张御史冤枉您了?还是说这盐城和阜城的府衙也冤枉您了?
您是未曾杀人?还是未曾抢面首?”英国公近前了几步问道。
长公主嘴唇蠕动,刚要张嘴。
英国公又道,“您的案子,府衙可是盖了官印的,还请您慎言,您不如先管大理寺卿,看看您身边人的证词,再说不迟!”
大理寺卿上前,递上她身边女官和嬷嬷的证词。
上面鲜红的指印,刺痛了长公主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