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火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虽然太乙上有着无数被囚禁于业火之中的亡魂,可肉身被如此恶意肢解并如炫耀战利品般被悬挂于此,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会是?”
焱嗣拄着拐杖匆匆赶来,询问一番才知道,原来此时正是学子们听课的时间,只有负责扫洒花园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路过此处,第一个发现被肢解尸体的正是他。
此人名叫陆河,因为每次他都是从花园的另一头开始清扫,所以并未发现将尸体悬挂于此的是何人。
“简直太可怕了。”
“是啊,昆仑上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事?”
“死的到底是谁?”
“好像是裕先生……”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轮,直到焱嗣拼了老命的大吼了一声“闭嘴”,这群孩子和授课的先生才都安静下来。
“好了,都不要惊慌”,焱嗣猛咳了两声吩咐道,“焱束,你和诸位先生先安置好孩子们,谁也不要落单。焱槐,你立刻带人封闭所有出口,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焱羚,你立刻清点一下今日来过太穹天又离开过的人,马上将他们召回,一颗也不准耽误。”
焱嗣话毕,他的三个儿孙全部领命去办。
“帝君元神还未归位,焱泣,你去请东……孙儿,你怎么了?”
众人闻声望去,那个叫焱泣的人正捂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焱嗣拄着拐杖走过去,问他怎么了,说着用手拍了一下焱泣的肩膀。
他这一拍不要紧,焱泣却“嗷”地一嗓子大叫道:“真的不是我,这是个梦,这是个梦!”
他一边喊一边将伸手抓向他的焱嗣推到在地,转身就跑出了花园。众人只顾去扶焱嗣,谁也没想到要去拦一下焱泣。
“走,我们去看看”,逐云道。
二人一路隐匿身形跟在焱泣身后,他一路狂奔,像是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他一样,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不是我,这是梦,这一定还是在梦里……不是我,不是我……”
他将自己的整个身体连同脑袋一起缩进被子里,不停的发着抖,嘴中一直念叨着这几句话。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杀的人吗?”逐云不解地问。
荧火结了个手印说道:“我入他的梦境看看。”
说罢,荧火一指点在焱泣的额头,施法让他安静地睡了过去。
逐云点点头,道:“小心些。”
“嗯。”
荧火抽离自己的意识进入焱泣的梦境,这里一片混乱,所有图像都支离破碎,仿佛有无数的镜子被砸碎又漂浮在各个方位不断变换着映射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他的梦境怎会这般凌乱?”荧火自言自语道。
她伸手拨开四周凌乱的梦见碎片,被她碰触的每一块碎片都像是鸡蛋壳一般碎裂成更加细小的碎片。
为了不将这些梦境破坏得更加彻底,荧火化作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小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些碎片之间。
一直飞了很久很久,荧火终于在碎片尽头看到了一扇漆黑的紧闭着的大门,门的高度一眼望不到头,一直延伸到漆黑的空间里消失不见。
荧火落在大门前用力推了推,大门露出一条极窄的缝隙,触手温热,对常人来说怕就是滚烫了。
荧火刚要再用力,有什么猩红色的东西自门缝儿内流淌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荧火再次用力推门,这一次,迎接她的是扑面而来的汹涌血浪!
荧火迅速飞起躲闪那些血水,朝门内看了看,里面的景象更加惨不忍睹!
所有这些血水都是来自门内无数悬挂于一棵巨大黑树上的无数天人肢体,这些残破的肢体密密麻麻看得荧火头皮发胀,险些掉进血水之中!
“怎么会这样,这棵树是……”
这棵看不到顶端的黑色巨树倒挂着,根部扎进无边的黑暗之中,光秃秃的树枝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人体的残肢,看上去就像是从这树枝长出来的一样,不断有血液低落,整个地面都是一片血海。
“求求你……我不想杀人……我不想……”
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哀求,荧火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似乎是焱泣的声音。
她向上飞去,寻着哭声小心翼翼准备在尸块之间穿梭。可刚刚靠近那棵树,所有原本垂挂着的残值断手却突然间像活了一般开始攻击荧火!
荧火闪身躲过飞离黑色尸树,立刻化作原本羽凰的形态,口吐阳火想要烧光这棵尸树。
她绕着这棵尸树飞了半圈,可转身望去,那些原本已经烧焦的残肢却似乎得到了黑树的滋养,立刻又长出新的皮肉继续攻击荧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荧火的一片羽毛被血水沾染,立刻像是被焚烧般冒出黑烟!
“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可以伤到我?”荧火明显有些慌乱。
耳边传来逐云的声音,问道:“荧火,发生什么事了?有危险就赶快出来!”
逐云从来没见过荧火慌乱起来是什么样子,这星系里最霸道的阳火和最污秽的业火都无法伤害她,可此时他却明显察觉到了荧火心中的慌乱。
荧火不断躲避着尸块的攻击和飞溅的血水,身后传来沉重的声响,那扇巨门正在慢慢闭合!
再不顾其他,荧火担心自己的意识会被关在这里,立刻反身往回飞,在巨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化作小鸟从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