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看着棋盘上骤然翻转的局势,抬头瞥了一眼顾九绵,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还懂棋。
她这一子来得猝不及防,就连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顾九绵看着慕柯盯着棋盘思索,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顾九绵见慕柯迟迟没有动,以为他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开口揶揄,“害,看来夫子的棋艺还需要多……”
多……磨练磨练……
这几个字顾九绵卡在了喉头没有说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慕柯,又看了一眼棋盘,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刚刚就在她话说了一半的时候,慕柯十分镇定地从白色棋篓里拈了一枚白棋,落在了棋盘上。
慕柯抬眸,淡淡地看着顾九绵吃惊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疑惑地问:“顾公子方才说什么?”
顾九绵一噎,看着场面上自己的黑棋已经被死死围住,根本无法动弹的局面,连忙尬笑改口“我……我说夫子您的棋艺真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厉害厉害。”
她以为她刚刚落下的那一枚黑子就算不是对白子的绝杀,那也绝对是打成平手,这局棋就成了死局,没想到慕柯居然给她来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直接把她给反杀了,还好她刚刚没有把话说完,不然那也太打脸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顾公子方才不是想说这句话?”慕柯挑眉。
顾九绵脸色一僵:“呵呵,我刚刚就是想说这个的。”
幸川在一旁见顾九绵吃瘪的表情,低头忍笑,从肩膀的抖动程度看得出来,他似乎忍的很幸苦。
顾九绵凉凉地瞥了一眼幸川,暗自搓牙,笑,笑锤子笑。
幸川看到顾九绵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连忙别开眼睛,止住了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在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逮到的尴尬。
慕柯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互动,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九绵一眼,说:“顾公子过奖了,你也不差。”
顾九绵不知道为什么,慕柯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她,可是听在她的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像是在损她呢?
不过她顾九绵是什么人,这样就想看她出糗,那也太看不起她顾九绵了。
“哈哈,是吗,我也觉得我贼厉害!”顾九绵一脸骄傲道。
慕柯一愣,错愕地看向顾九绵,显然是又一次被顾九绵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他不相信顾九绵听不出来他方才的弦外之音,就这样还能面不改色地自吹自夸,也不知道丞相府都是给她吃什么,才能把她的脸皮喂得这么厚的。
一旁的幸川显然也被顾九绵给惊呆了,嘴角微抽,十分无语。
顾九绵看到二人脸上古怪的表情,心里顿时就舒坦了,果然啊,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慕柯看到顾九绵脸上得意的小表情,便知道她是故意的,心中失笑,问起了顾九绵的来意:“顾公子今日专程来找慕某,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慕某你的棋艺有多精湛吧?”
“哦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顾九绵一拍脑袋,她不是来找这位商量正事的吗,怎么又跟他杠起来了。
慕柯嘴角微抽,这顾九绵你要说她真的草包吧,实际上她比谁都精,要说她聪明吧,有的时候又看起来不靠谱极了,就好像现在,明明是来找自己谈正事的,可是估计要是他不提醒,这小子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来找他的正事。
“你说。”
顾九绵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我得到消息说南羌那边已经有不少人都去了,我们要是再不出发,恐怕到时候连根毛都看不见,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就出发去南羌看看,你有什么打算?”
“你要去南羌?”慕柯诧异挑眉,心中微动,春羽丹一事说白了其实跟顾九绵并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为了给他解毒,他本来也以为顾九绵顶多只会派几个人去南羌,并不会亲自去,但是现在她居然告诉自己要亲自去南羌,这是为什么?
“对啊。”顾九绵点点头,在对上慕柯明暗交杂的眸子时,解释道:“诶,你可别多想,我可不是为了帮你寻药才去的,我是为了自己的一些私事才决定要去的。”
“嗯。”慕柯淡淡应声,敛下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九绵的解释,心里竟然有一阵隐隐的失落感。
幸川跟了慕柯多年,慕柯的情绪变化他基本上都不会错过,这次也一样,看着眉眼低垂的主子,幸川眸光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九绵没有注意到慕柯身上的情绪变化而是又问:“那你们什么打算?”
“顾公子觉得我一个残破之身能去哪?”慕柯再抬眼时,面上已然恢复了一派清冷,眸中略带自嘲地看向顾九绵。
顾九绵听到慕柯这有些自暴自弃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慕柯身上。
可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而且慕柯这样的人应该也不需要别人去安慰可怜他。
不过慕柯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去南羌了,这样也好,跟她想的一样,不然她还要想办法劝他不要去,倒是省了她的口舌了。
“这样也好,我也觉得你不去的比较好。”顾九绵说,旋即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十分容易让人误会,然后连忙改口:“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去南羌路途遥远,别说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就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是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