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本就只是想听这玉人儿般的小僧人说几句好,听得欢心了,也就不缠他了。这时门外有丫鬟敲门:“夕诏公子,陆公子到了。”
男子听了一喜,“蹭”得一下站起身、光着脚跑到门口:“快去快去!快请陆公子。”看上去极兴奋。
等姑娘们都退下,夕诏又恢复了半眯着眼睛的样子。他重新盯着手里的葡萄,稍一用力,果皮破开,果肉进入两片薄薄的丹唇之中。
陆歇一早入宫见西齐王,一出宫便赶赴红楼。他并不喜欢夕诏选的见面处。一来年纪尚小哥哥管得严,二来对此种地界有“不美好”的记忆。幼年,璃王妃曾女扮男装偷偷带着陆歇和陆歌两兄弟逛过一次“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地方。说是去“找乐子”,可还没等两个小子找到“乐子”所在,娘仨就被璃王给“抓”回去了。自己的娘倒只是和爹耳语了几句,便叫饿跑去吃饭了,两兄弟却因此跪了近半个时辰,起来后腿疼了好久呢。
陆歇迈进屋子的时候只是隐隐感觉有些腿疼,进门后看见一屋子狼藉和一桌葡萄皮,又有些头疼:“少司命。”
“陆公子,请坐请坐,别来无恙。佘驳一战可还顺利?令兄安好?”顺手倒一杯酒推给陆歇。
陆歇接过一谢,并不饮:“兄长无恙,谢少司命挂怀。佘驳战事,我军打了翻身仗,多谢司命指点。”
“不谢不谢,应该的。璃王曾于我有恩。之前我是自顾不暇,现在照顾你们哥俩是应该的。”夕诏下意识瞟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可以圆得师出有名。一个十七、八岁的浪荡fēng_liú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老成说“照顾”二字,怎么都有些别扭。
但陆歇看上去并不介意,依旧规规矩矩:“子歇在归程中收到少司命的信,今日已入宫面圣。”
“如何?”
“与少司命所料无二。”
“我就说嘛,齐王多疑又小心眼,你们俩谁都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他老人家才安心。对了,陈老将军此次出兵可有什么动作?”
“未曾。我爹娘离去后陈将军对我兄弟二人照看有加。少司命可还在怀疑那时是陈将军?”
“你还嫩,多个心眼没坏处。此翻出征他带小儿子了吗?”
“不曾。随陈将军出征的是陈煜。”立功的也是陈煜。
“他二哥家的长子?个老不死的,真狡猾。摸透了齐王的心性,不邀功。”
“近来可还有执事打扰司命清修吗?是否需要子歇多派几人保护少司命?”
“有,姓度的跟苍蝇似的,枉为这么多年兄弟。不过加派人手倒是不必。他们是赶不走的,不过也不能对我做什么。我们临南那八位老头心疼我,不随时清楚我这少司命在干什么,心里痒痒。”夕诏夸张的捂着胸口,看对面陆歇毫无反馈之意,坦坦然看着自己,便悻悻不演戏了:“咳咳,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子歇尚未想好。”
“哦?担心你爹娘?之前我们不是聊过,急不得。不过我的消息是,他们尚且无忧,贸然将他们找出来,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他们俩诡着呢,暂且不用担心。”
“子歇明白,此事愿听少司命安排。只是子歇有一事相求,此事安排妥当后,子歇才可启程回佘驳。”少年眼神灼灼。
“哦,那就行,你想好了便是。”夕诏显然不想接下这份期待:“哎呀,时间不早了,陆公子出去时帮我把春花秋月四位姐姐叫进来一下可好?”
“听闻少司命尚未收徒?”
“……心若诚则无师自通,万物皆师万物皆徒。那个,昨晚我没睡好,有些乏力。”
“少司命善医术,不,应该说少司医术天下无人能及。”
“其实我前几日着凉尚未好,现下有些头疼,着实怕传染给陆公子……”
“少司命,我此番回京路上,已命人前去临南,七位大司命听闻少司命暂居璃王府不曾参与齐泽之战,心甚安。”
“……”
“花海一事虽已传入宫中,但齐王日理万机有诸多事需要处理,这市井之闻,最多热闹个一、两天也就被其它更重要的事取代了。想要水更沸些,还需更多柴,尚好的柴。”
“陆公子……”
陆歇推推手边杯盏,“少司命,我知你重义,我走之后请务必护一人周全。还有……绝不可带那人来此处!”接着陆歇将手边浑汤一饮而尽。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缎小包裹:“这一年的银杏叶,司命请过目。”随即起身离去。
留下的一人目光并未追随,他将小包裹捧在手里,垂头看着。
秦苍得知自己要被送走是在除夕前一天。
到璃王府的这些日子,平静又悠闲,璃王府很大,下人极少。自从秦苍来到璃王府后,陆歇就让陆霆照顾其衣食住行。一开始陆霆抗拒得很,觉得自己受了大辱:“公子!她有胳膊有腿,凭什么我伺候她啊?”
“是保护。”
“她一个女娃娃,不方便啊!”
“她现在是男的了。”
“……”
“陆雷你笑什么?”
“你哥笑了?陆雷你笑了?”
“……”
陆歇分了一处幽静的小院给秦苍,秦苍每日吃吃喝喝晒太阳,问下人有关这四国的问题,可说得深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