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影听了韩孝谦的话,回想起自己与韩孝谦这磕磕绊绊二十年的日子,从一开始婚礼二人就你不情我不愿的尴尬,到后来有了女儿香香在调教女儿上的重大分歧,虽名为夫妻的二人确实各居韩氏大宅的一隅,老死不相往来,想到这些,历来心高气傲的池月影感到一阵阵心酸,如果义天台对于香香来说是火坑,薄云城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无异于牢笼,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在皎月谷一见江枫误终身。
“你能不能快一点?”宋清渺催促着身后不慌不忙的整理着自己红色纱裙的池月影,心里有些焦急,担心一会迟到来又要被师傅责罚。皎月谷如同世外桃源,这山中的日子虽然静悄悄但是毫无声息的过的飞快,转眼宋清渺和池月影来到皎月谷拜师学艺已经半年,与温柔娴静的宋清渺不同,来自北方雪原的池月影就如她手中那柄“傲雪红梅”一般,孤傲美丽。做为北方雪原“蛟焰堡”的二小姐,她上面有一个年纪大她许多的兄长,自小她就享受着来自父母和兄长无私的爱,甚至可以说是娇纵,再加上容貌娇艳美丽,性子也更是骄纵。自来皎月谷报道那日就是姗姗来迟,平日里也总是耍些小性子,好在宋清渺和江樱不与她计较,师傅江凌看在没有出什么大格,都是小错,也没有与她过多计较。
宋清渺拉着池月影慌慌张张跑到皎月谷的大殿,今日不知道师傅为何早早招她们二人到大殿共用早膳。二人一进门,才发现原来是有贵客来。江凌坐在饭桌前的主位上,除了站在一边的江樱,还有一位青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大殿的门与江樱一起帮忙布置饭食。江凌看到进来的二人,假意嗔怪道“你们二位小姐又是姗姗来迟,是不是要为师亲自去请?”二人慌忙低头拱手“弟子不敢,弟子知错了!”江凌转怒为笑,说道“今日看在你们师兄刚刚回来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们!”二人才站起身子,看到青衣男子已经转过身来,笑盈盈的看着她们。宋清渺看清青衣男子面容,惊喜叫到“江枫师兄!”青衣男子笑着说“清渺,好久不见啊!”一旁的池月影有些呆住了,原来这就是皎月谷名扬天下的陌上公子江枫,她痴痴的看着江枫的面容,与她父兄大不相同。池家父子都是典型的北方雪原美男子,宽肩细腰,有“雪原蛟龙”的美称。而江枫并没有池家父子那般高大伟岸,但是身材修长,面色偏白,微笑和煦,怪不得人称“陌上公子”,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活泼的宋清渺早就跑过去与江枫谈笑风生,江凌看着呆在原地的池月影,笑着介绍“月影,这就是小樱的兄长江枫,你来皎月谷时迟了两天,他已经起身回少林学艺去了。”江枫和池月影这才两厢拜会。那日的早膳似乎特别丰盛,但是池月影都是食之无味,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她不停的偷偷瞟着对面的江枫,心里如同小鹿乱撞般不安。
江枫的到来使得皎月谷略显枯燥情景的学艺生活顿时有趣起来。皎月谷江氏家教森严,因为男女有别,江枫居住在后谷的翠庐之中,但是他时常会翻越白头山,来到前谷协助姑姑江凌督促三名弟子练剑,教授她们一些少林心法,调息冰晶剑至阴致寒之气。谷中的每个女弟子都喜欢这位性情温和、毫无架子的陌上公子,爱慕的目光经常伴随在他左右,但是他非常进退有度,举止得体,又不敢让人想入非非。在这众多的豆蔻年华妹子中,宋清渺显得与江枫最为亲昵,可能是因为江枫一直是她口中的“救命恩人”,并且池月影也明显感觉到江枫对宋清渺的另眼相待,因为他称呼其他弟子时,比如她自己,就是“月影”,而只有称宋清渺时,便唤为“渺儿”。这让池月影非常苦恼,她甚至有些懊恼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姗姗来迟,否则在山路上遇到江枫的人就该是她,但是雪原红梅的傲气又让她不会轻易认输,她也有意无意的想方设法去接近江枫,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瓦解他与宋清渺的亲密,但是似乎命运的轮盘早已定好了一切,直到江枫与宋清渺的婚讯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她才如晴天霹雳一般,但是仍然有点认不清事实。再后来,皎月谷惊变,薄云城反水,所有人都说她抢了江樱的位子,嫁入薄云城。其实,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再后来,江樱闭谷,她也再不打探关于皎月谷的一切消息,外人都说她冷酷无情、忘恩负义,其实她自己明白她只是想忘了那个明媚的陌上公子。谁曾想,明阳山庄武林大会的结局翻转,不仅让她又败在皎月谷脚下,甚至还让自己的女儿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她与皎月谷真的不是今世良缘,倒像是两世的冤孽。
皎月谷的过往刺痛着池月影的心,她仔细思量这韩孝谦的话,她是不应该再让自己的女儿过这种一辈子心有不甘、如同油煎般的生活,突然下定了决心,似乎她自己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一些。
韩香见经过一夜的补眠,早早就醒了过来,但是其实她这一夜也并未睡个好觉,一直都梦到自己落入水中,梦见救命的黑衣人骑马渐行渐远,总之就是一夜的身心俱疲。清早,池月影就来到了女儿的闺房,看到她并未上妆,面色苍白,心中有些心痛。韩香见一如既往的在母亲面前低眉顺眼,只是之前是心中害怕,今日只是心灰意冷。池月影看着女儿一言不发,只能自说自话“香香,昨日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既然明阳山庄无意,我们也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