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在上药的倾城听到消息,愣怔,随即也顾不上包扎伤口,赶忙披着衣服便是冲出了屋子,一路狂奔下楼,奔来院子。
果然看见了那同爹爹站在一块的女子,倾城喜极而泣,朝人奔来。奔入人的怀里,泪流满面。
一个劲抓着桑榆盯着看,泣不成声。
“娘亲,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了!太好了!你们都还活着!倾城有家了!”
桑榆敛眉看着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少女,本欲抬手推开人可还是忍住了动作,抬手轻轻拍着人的后背,眸色淡漠。
“我也没想到,会还活着。”
“娘亲,如果你还活着,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我如今可有二十岁了,才不小呢。”倾城听着娘亲的斥责,笑了,一个劲在人的怀里撒娇蹭着脑袋。忽随即似乎又有什么要和人分享一般,赶忙擦去眼泪指着楼上站着的焱王殿下,迫不及待笑了。
“阿娘,看,我的阿焱哥哥,我的。”
桑榆抬眸淡淡看了眼面色同样冷漠的北辰焱珏,冷笑。
“嗯,是你的。娘亲为你开心。”
“娘亲,南倾城的事情你知道……”
“那是她的命,她的归宿,没什么好悲伤的。”
时隔十多年,常年封闭的九王府如今已经重开大门。全北国上下都知道九王爷还活着,九王真正的小郡主同九王也终于父女团聚,而且九王也同意了焱王同小郡主的婚事。
二人的婚事,定在了初春。
至于桑榆因为当年叛乱之事,其还活着的事除了那日驿站的人知情,便是没有人知道。毕竟,如实知道人还活着,只怕天虞城又要闹得沸沸腾腾,纷纷来九王府讨伐!
最让人痛惜的事,便是右丞相二公子为了那孽障殉情之事。
都听说了,他们的司徒将军竟然在辋川谷逃命时,同那妖孽侧妃一同殉情,被雪埋葬在了辋川谷。如今四天过去了,尸体都还没有找到。
众人不免纷纷猜测,只怕找不到了。
冬日雪里饿狼数不胜数,只要稍微晚了一步,那血淋淋的尸体定然会被饿狼吃了。
可悲可恨!他们尊贵的司徒将军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女子?还为了这么一个人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第五天,前去雪山搜寻的大内密探同暗一赶忙各自去主子府上禀报,说是在雪堆里找到了那两人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如今放在了巡捕房。
听这消息,沁芳园早已枯萎的海棠树下坐了一宿的北辰焱珏当即便是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围栏,稳住了身形。
一旁的暗一看得心惊胆战,想上前扶住自己主子却又不能逾越。可是对于爷如今的情况,实在有些担忧。
“爷,属下派人把尸体运入府,你先去歇歇。”
“不必,没那个必要。”
暗一敛眉,素来面无表情的面容如今难以掩饰的担忧。
自从从辋川谷回来,爷便有些不对劲了。一入府,便是叫他们封了沁芳园,封了蘅芜院,封了海棠园。这三处同那位曾经关系颇深的地方,都被列为了禁地,也成了府中最晦气的地方。
而爷,有事没事便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看着手里那支碎得强行粘合的海棠簪子沉眸失神,有时会在夜深人静时,去沁芳阁,去已经荒废许久的蘅芜院,去海棠园,去侧妃曾经嘻闹过的地方,一站便是一宿。
最近小王妃因为刚同父亲重逢,母亲重逢。大部分时间便是在九王府,加上婚期将近,出于习俗,男女方见面的次数更少。
其他的侍妾因为之前被小王妃罚跪整整一夜后,哪还敢踏入这庭烨阁半步。千夫人那一跪,如今还没有修养好,依然在千府养病,卧病在床。不然,可能会冒险再来的。
天阳郡主倒是胆子大,不顾及小郡主的威胁,来看过主子多次。可惜被主子冷言冷语撵走了。也不敢再随便踏入这庭烨阁半步,唯恐惹主子不开心。
玉夫人入了皇宫陪贵妃娘已有数日,不曾回来。
如此一来,这偌大的后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府里也连带着安静不少,倒是叫人有些不习惯了。
最可怕的是,庭烨阁又只有爷一个人了。
夷诗同清明大人如今人都在北疆锦卫营全心全力培养墨离。这边的事只怕也有所耳闻,可没有主子的口谕,他们也不能擅自回来。
不然若回来,王爷这庭烨阁怎么说也会热闹一些了。纵然可能夷诗会为侧妃之事做出些叫爷失望的事。
暗一看着走在前方回廊处的主子,微微敛眉。
只觉那坚毅的背影竟然有些单薄孤独,隐隐有些落寞叫人看着心疼。
大伙看着院子里白布下的两具紧紧相拥的具尸体,鲜血淋漓,衣衫褴褛,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一行人神色各异,眼眸暗淡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面前尸体残破不堪,血肉模糊,面容惊恐,估计是因为死前的无助窒息吓的。有不忍直视的,撇开了头,红了眼眶没有说话。
巡捕房一行人神情凝重,红着眼眶面面相视。
传闻,是真的。如今亲眼所见,还是为之震撼。
苏昧握剑的手微微收紧,眼眶早已经红了。申捕头擦了擦眼泪,叹气未语。
戚长山沉眸看着眼前尸体,未语。司徒廷昊敛眉红了眼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