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璟是今天早上才被他赶出去的。
宿醉一夜,这家伙是硬挤到他房间睡的,说什么要看着他这条疯狗防止他到处咬人。
李稷川酒醒之后依旧心情糟糕透顶,昨夜从时染过来开始,他就有些记忆了。
一上午都在蹲守时染的信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任猪头说,老大生气了。
他虽然把人踢出去了,但话还是听进去了的。
他真的怕时染不理他了。
其他的,他可以继续压抑,再继续压抑,只要她不离开他。
哪怕,只是把他当下属,当朋友,什么都可以……
和时染聊完天,顾修远也给他打了个电话。
李稷川把窗帘拉开,掐了烟,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气,接起。
“喂?”
“是我。”电话里传开顾修远低淳的嗓音。
“李稷川,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李稷川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心情提起,然后听到顾修远说。
“你是不是喜欢染染。”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在清晰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陡然之间慌了起来。
“我……”
“我都知道了。”
顾修远继续道。
李稷川也不挣扎了,苦笑着牵扯着唇角,看着高楼大厦间最后一丝夕阳落下天边,世界在这一刻完全陷入了黑暗。
“很明显吗?”
顾修远毫不留情,“很明显。”
“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很早,应该是染染送你耳钉的时候开始吧。”
听他这么说,李稷川就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耳垂那片冰凉。
蓝钻耳钉,是他20岁生日的时候染染送给他的,也是她设计的第一个作品。
chù_nǚ作,20岁生日,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从她亲手为他戴上后,除了清洗,他从未摘下过。
“你很珍惜。”顾修远说。
沉稳而简单的四个字,完全说明他已经将他的心思看穿。
李稷川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
现在的他已经放弃挣扎了,也没什么好挣扎的。
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顾修远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厉害。
深沉而内敛,一双深邃狭长的眸子仿佛生来就有魔力,不动声色便能洞悉人心。
尤其是藏有心事的时候,在他面前更是要谨言慎行。
他一直都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这个魔鬼的火眼金睛。
说起来,这种感觉他在祁昭身上也感受到过。
甚至,后者给他的感觉还要更加恐怖。
就像上次那样,他只是站在你面前,看着你,你就像是看见了深渊。
那男人总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背后氤氲着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吸进去,骨头都吐不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虽然郁结自己对染染的感情,但与此同时,他也强烈的想要警告她。
水面倒影出来的小奶狗,不一定是真的小奶狗,很有可能,是藏着血腥獠牙的大狼狗。
直觉告诉他,祁昭这个男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