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他们中的是同一种mí_yào吗?”江宛问。
邱瓷点了点头。
那事情便越发扑朔迷离了。
如果mí_yào是相同的,是不是就可以证明牛感召和流艳楼那帮人是一伙的,或者说,他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拿到这种药的。
这种mí_yào的效力不错,用的方子流通也不广,牛感召既然能拿到药,就必然有什么路子。
江宛想起余蘅曾说仍有余犯在逃,便觉得把牛感召送给他,说不准儿余犯的下落便有了。
想到这里,江宛紧皱的眉头便是一松。
她坐到床边,将还迷糊着的孙润蕴扶着坐起。
孙润蕴起先没认出她来,还想挣脱。
江宛握住她的手:“是我,江宛。”
孙润蕴定定地望住了江宛,好半晌才慢吞吞道:“郑国夫人——”
显然,孙小姐眼下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认人都不大认得清楚。
“我怎么在这儿?”孙润蕴问。
她的眼神茫然如小鹿。
江宛怕吓着她,握着她软软的小手道:“别怕,你想喝水吗?”
孙润蕴像是听不懂,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点了点头。
江宛便起身给她倒水。
这才发现晕倒在地的牛感召不见了,护卫们也都出去了。
眼下屋里只有一个坐在桌前的霍娘子,躺在床上的孙小姐,提着茶壶的郑国夫人,以及正准备接过江宛手中茶壶的春鸢。
茶壶中没有水。
牛感召是来寻欢作乐的,自然备的是美酒。
江宛摇了摇空壶。
春鸢抬手接过,轻轻道:“奴婢去要些水来。”
“好。”
江宛又小声问她,“方才没顾上,你的衣裳怎么弄脏了?”
“夫人叫我去打听这客栈的事,我便借着去灶房要热水,问了个厨子,那厨子倒罢了,偏他婆娘是个蛮横的,一见了我便拿洗菜水来泼我,直把我逼出了后门,我没留神踩进了烂泥坑里,这不就弄脏了裙子。”
江宛劝她:“马车上有干净的衣物,还是去换了吧。”
春鸢看着裙子上斑斑点点的污迹,心里也很想去换裙子,可又有些犹豫道:“夫人这头……孙小姐也要人伺候……”
江宛笑道:“左右她醒了,没什么要伺候的,你快去换了衣裳吧,你素日里便是最爱洁的,眼下怕是都要怄死了。”
春鸢晓得江宛说什么便是什么,便没再推辞,只说:“到底这壶茶叫奴婢去泡了吧。”
江宛笑着说好,又补了句:“这事儿陈护卫也能做。”
春鸢忍俊不禁:“晓得夫人是心疼奴婢,但这是奴婢分内事。”
江宛才点了头。
春鸢屈膝行礼:“那奴婢先下去了,左右护卫们都在门外,夫人叫一声便是了。”
春鸢这是还对霍娘子不放心。
见春鸢走了,江宛才看向霍娘子。
“霍娘子,”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你想喝水吗?”
霍容棋柔柔望着她:“不必了,我不渴。”
“那你……”江宛不知道自己在霍娘子面前为什么总有些难为情。
霍容棋:“你想问就问吧。”
“霍娘子从前认识我吗?”
霍容棋微微摇头。
江宛却有些不信:“真的?”
“若从前真有交情,你也不会丝毫不记得我了。”
这倒有些道理,可江宛到底不是原装的,坦白讲,她谁也不记得。
可她虽然觉得哪里不对。
霍容棋生得一双凤眼,看别人时极为凌厉,看江宛时却总温柔地弯着。
江宛与她对视时,不由想,自己看圆哥儿时会不会也是这样。
若非年纪对不上,江宛简直要怀疑眼前的女子其实是自己的母亲或者姨母。
这时,春鸢敲了敲门。
她装了一壶清水回来,然后便下去换裙子了。
孙润蕴就着江宛的手喝了些水,精神头便好了许多,说话也不像是喝醉酒似的了。
“我依稀记得是牛公子约了我出来的。”
“对,”江宛搁下杯子,“他给你下了mí_yào。”
“mí_yào?”孙润蕴茫然地抬了头,又问,“是你救了我?”
江宛将她面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凑巧罢了,若要认真论起来,救你的其实是那边那位霍娘子。”
孙润蕴便挣扎着下了床,江宛忙扶了她一把。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响声,像是梁柱被人用力地撞了一下,江宛脚下的木板也隐隐震颤着。
很快,许多打斗一样的动静响了起来。
江宛的手心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但好在陈护卫反应很快,在门外扬声道:“夫人莫怕,是昭王殿下带人来了。”
“昭王!”孙润蕴惊呼道。
她面色发白,几乎站不住了。
“天大地大没有你的名节大。”江宛反握住她的手,“你留在楼上,我下去和他说,必不叫这事儿外传。”
“姐姐……”孙润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江宛便去了。
楼下情形如何暂且不论。
楼上的孙润蕴看着坦然坐在桌前的霍容棋,却微微皱起了眉。
这位霍娘子绝对不简单
孙润蕴虚弱地微笑起来,她本就是西子捧心般的美人,愈是病弱,便愈显得有风情。
“多谢霍娘子相救。”孙润蕴也在小圆桌前坐下。
孙润蕴到底是冰雪聪明的才女,此时已经将前因后果想得十分明白了。
此事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