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发白,日出而作。
大福圣天仪式定在午时三刻,阳气正足,天地灵气最盛一刻,圣女半莲一身灰墨色的六尺长袍,衣衫上印画着道家的咒文,乘在金銮九凤车撵之上,白纱遮于车撵之周,三百人随圣女在后从珠光阁起,除圣女外,三百余人都是精挑细选而出,在车撵后百步一叩,一直行到天女神像前。
全城之人都要避让贤路,大福圣天仪式,不得冒犯。
姬予清在不远处抬眸看着少了头颅的天女神像,不到一个时辰,半莲就会到达此处,天女神像此处已有千人士兵部署,仪式所用礼节之物,都一一陈列整齐,此时如果冒然前去,说不准会有什么陷阱。
臧启被头道:“是不是破坏大福圣天就行了?他们就不能启咒了。”
恪棠纠正道:“破坏的是启咒的法阵,然后阻止半莲。”
“这不都一样吗,”臧启嘁声道,“直接在众人面前揭穿半莲不就行了。”
连令欢皱皱眉头,低沉道:“那样太冒失了,千人盛宴那日中招的人很多,还不知道怎么解了他们的咒,先阻止启咒,再得到解咒的办法。”
说的容易,可阻止一场大福圣天的仪式,谈何容易。
按照昨夜想的计划,姬予清想在半莲开始启咒法阵时,出其不意的破坏法阵,切不能和阑圣城的士兵扭打,和凡人纠缠不休,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还有就是要看各门派的支援,什么时候会来了,这么多的城民,无疑也是个麻烦。
他们只在一旁静观其变,等着圣女的出现,烈阳高照,今日的日头也特别足,直到听见天女神像前,吹起了空谷般的号角,接连不断,它响起就说明圣女快到天女神像了。
全城人都跟在圣女的车撵之后,缓缓出现在了天女神像前,场面立即变得有些混乱,姬予清提了一口气,阑圣城的城民颇多,如果一旦乱起来,果真是个麻烦事。
圣女车撵落下,按照惯例,从圣女下撵之时开始,就要禁语,如果有人言语半分,也会视为对天女的大不敬,如此寂静的场面只有炽热的温度,还有几个鼓声。
半莲跪在天女神像之下,阖目不语,倍显虔诚。
三流道士站在祭台之上,拂尘落在手臂上,声音传的很远,“大福圣天,阑圣祈福——!”
话落十几万城民一眼望去没有尽头一般,整齐的齐齐跪下,向天女神像虔诚叩首,这还不算完,士兵抬上诸多贡品,陈列在天女神像之前。
“天女赐福,保我阑圣,城延千年,永不寂灭!”
三流道士念了千篇一律的祈文,全场静听,姬予清实在不明白,这么死板的一套章程仪式,为何还能吸引了其他门派前来。
“有没有重头戏?”姬予清看着臧启问道。
臧启应是最了解,立即来了兴致,答道:“有啊,前边是挺无聊的,重头戏当然在后边,大福圣天仪式祈福过后,全城都要在街上摆满向阳花,满城黄金一般,夜晚还艳舞,夜晚那一套就是扔钱的把戏了,城主还会大赏。”
连令欢问道:“向阳花有何意?”
“这谁知道,”臧启转过头,“阑圣城一向如此。”
满城铺满向阳花,赠予黄金七万里……
但最重要的重头戏也应该不会见到了,大福圣天会遏制于一半,为了毁坏一个不知目的的阴谋。
仪式正在寂静进行之时,突然在祭台之上从天而降了一道火光,熊熊烈火霎时燃了整个祭台,三流道士跑的最快,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火光炸开了祭台,火花四溅。
再定睛一看,在火光中走出了一个人影,面露凶狠,怒目圆睁,手上如抓了个火球,渗着一股灵力,怒吼一声:
“你们这群畜生!还夜合的灵魄来!”
“畲羿来做什么?!”恪棠惊呼,因为畲羿的突然出现,他们的计划恐怕有变。
畲羿出现的出其不意。
三流道士一见有人搅局,胡子气的发抖道:“你是何人!敢破坏祭台,罪大恶极!”
“去你娘的罪大恶极!”畲羿抬脚一跃冲了下去,掌中生了一个火球丢过去,贡品噼里啪啦炸的满天飞,
“你们才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生,你们诬陷夜合!抓走了夜合声称她畏罪潜逃,一边对她反噬朱砂咒,如今灵魄回不来,我杀了你们!”
姬予清一听,看来畲羿找到夜合了?
但畲羿这么闹下去,谁知道大福圣天会怎么收场。
畲羿乱打一气,将仪式上能砸的东西一样也没放过,三流道士立即喊道:“此人对天女不敬,给我抓起来!城主有重赏!”
士兵蜂拥而上,围剿畲羿,但畲羿像个发疯的野狗,谁靠近他火球就炸飞了一片,皮开肉绽,一个个的士兵被活活烧伤,后面的一见也退群的不敢上,毕竟是凡人和畲羿根本没法打。
恪棠回头看着姬予清,“妖王,就让他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回事吧,都杀人了!”
修行之人都有一视同仁的规矩,就是不得滥杀凡人,不然就要受烈火焚身之劫,修为大损。
姬予清也不想就这么看着看着畲羿滥杀无辜,但一旦他们出去,接下来的事就没法继续下去。
姬予清皱了皱眉,“再等等!”
畲羿的声音破了音的喊着,“城主呢!城主到底在哪?!再不出来,我就要血洗阑圣城了!”
“畲羿!我看你是活腻了!口出狂言!”在人群里走出一个黑衣的男子,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