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棠昏昏迷迷的颠簸了一路,它也不知道自己带到了哪,但是身上极痛,还有自己血迹的血腥味,它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它又被关在一个铁笼之中,铁笼外还盖着一层黑布,它什么也看不到,但它知道,这绝不是恪卿。
恪卿将军是决不会把它关进铁笼之中。
它不知道恪卿将军有没有在找它,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歹毒心肠,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人,不能开口说话,不能亲口告诉将军。
“爹,灵狐带回来了,恪卿不知道。”是夫人的声音,恪棠竖起了耳朵,听见有人过来了,它立马装昏了过去。
铁笼里一片光亮,一个苍老的男子的声音说道:“它不会被你打死了吧?怎么不动?”
夫人道:“爹,你放心,我就是给它下了mí_yào,头上那点伤又死不了,以后灵狐就是南城的法宝了。”
“恪卿那个小子,竟然还藏着这么稀奇的宝贝,他竟然还不献上!”
“爹,您看看它,这只狐狸可真通人性呢。”
铁笼被打开,恪棠被掐着脖颈提了起来,听见对面城主的声音,“可真是个尤物啊!”
“爹,恪卿这次又重伤了,可能活不了了。”
“死就死!反正仗也打完了,我要他有何用!”
恪棠一惊,不自觉蹬了蹬腿,一口向夫人的手咬了下去,夫人被咬痛的将它扔了出去,恪棠拼了命的要跑出去,不管自己都痛,有多少支长箭向它飞了过去,它都心里不停的想着将军!
将军!你再等恪棠一会,一会儿就好!
恪棠会回到将军身边的!恪棠一定会救你!
恪棠跑了一夜,它终于跑进将军府,直冲进将军的房间,看到将军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时,它落泪了…
“恪棠?…”将军侧过头双眼中仍带着欣喜。
恪棠跃上了他的身上,看到将军的模样很是心疼,心如刀绞,恪卿将军颤抖的手摸着恪棠的头,柔声道:“怎么受伤了…”
恪棠和以前一样,将全身灵力都渡给恪卿将军,她只觉得体内如被抽干了血液,生拉硬拽的疼痛感极其难受,但将军的伤还没有恢复,她浑身发冷的哆嗦个不停。
这时恪卿将军抓住了它的爪子,“恪棠,你已经坚持不住了,别救了…我死不了的。”
不!将军一定要彻底好起来,赶紧逃离南城,离开那群害人的坏人!将军不能有事!恪棠还能救!
“恪棠……”恪卿将军哽咽在喉,他从未有过此时这般无力,看着恪棠发抖的身体,他潸然泪下,恪卿将军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哭了。
可是他阻止不了恪棠,恪棠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为什么将军的伤恢复的这么慢,它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和前几次不同,这次它体内如扎了数百根针,拔起来又刺进去,反反复复。
痛就痛吧,只要能救回将军,她都值得了。
就算是死,恪棠陪将军一起死……
半个时辰后,恪棠再也坚持不住了,四条腿怎么也站不稳,频频摔跤,恪卿仍然只是好了个大半,恪卿勉强能站起身,他温柔的抱着恪棠,泪珠滚落到恪棠的绒毛之中。
“恪棠,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什么,都在无声中吞噬。
恪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将军永远相伴相随,世间再也没有和将军一样待她的人了。
但天不遂人愿,丝毫不怜悯将军,也不怜悯它。
将军府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群人举着火把闯进了将军府,门外一片火光,把屋内都照的亮堂堂的,恪棠抬头看着将军,心里满是担心。
门外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恪卿将军!奉城主之令,前来带走为祸作乱的妖物!”
它能听见恪卿将军的咬牙声,他闭目忍着怒意,外面的声音还在一声声的重复着,他紧紧的抱住恪棠,恪棠能感觉到将军的战栗,将军真的生气了。
“恪棠,别听他们的,你是灵狐,你从未为祸作乱,今日,你也好好看看,人心险恶,若是坏起来,人比鬼还可怕。”
恪卿将军眼里的光灭了,当初那个十八岁的将军,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夜之间,竟觉得恪卿将军沧桑许多,
“恪棠,以后见到这样的人,记得离他们远着些,骗你去吃东西的别信,骗你去玩的也不要信,骗你和他们走的不要信,骗你…找我的,也不要信。”
“你只有自己活下去,才能见到更大的地方,遇到更好的人,你好好修行…兴许哪日就能成正果了……”
恪卿将军呜咽声让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只能抱着恪棠,沉声埋头低泣。
外面那个厌烦的声音又吼了起来,野蛮又蛮横,“恪卿将军,如果您再不出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恪棠心里懂,恪卿将军十七岁便开始给南城打仗,打到了二十五岁,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的城主手中,他一身的抱负都已葬送,心里的不甘,都化为乌有。
恪卿将军起身,他将恪棠放下,拿起了自己刀,一身戾气便打开了房门,泪痕已干,打开门的还是那个英勇沙场的将军,战无不胜的气魄。
恪棠亲眼看着外面一片厮杀,血流成河,一个个人死于恪卿将军的刀下,地上铺满了尸体,地上,墙上,门上…都遍布了血迹,将军府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将军府了。
直到尸横遍地,恪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