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岛内的渡头,并未见到那艘专属元青派的大船。倒是泊着几叶扁舟。
渡头边的茶亭内,一个艄公模样的琢玉楼弟子单手挂着茶壶垂于身侧,靠在亭柱上打盹。
此时天色微亮,四下无人。
“诶,醒醒。”一只玉手轻轻戳了戳艄公的肩膀。
“谁,谁,谁”年轻的艄公一阵惊呼从梦中惊醒。
淡青色的晨光里一个少女提着一方食盒讨好地笑着:“大哥,昨夜可有船离岛。”
艄公还未回过神:“并无。”
“那今次这元青派的大船会出岛吗?”
“那些大船今日都没接到开船的任务,许是要等今夜这赠宝大会过了,仙门弟子才会离开的呀。”定了定神的艄公也不客气,打开食盒就着手中早已冰凉的茶水,便囫囵地吃了个干净。抹了抹嘴角的油渍,看着这漂亮的小姑娘,打趣道:“不对啊小姑娘。你怎么不是问玄剑山庄的船什么时候离岛呢?”
少女疑惑地看了一下他。
他哈哈笑道:“昨天玄剑山庄那位小哥不是大出风头吗。我看整个岛上的年轻姑娘都在议论他呢。”
我家的阿秋自然如此受欢迎。转出茶亭白岂消失在了渡头。
白光一闪划过。高阁内,白狐玉都立于窗前,今日他似乎有些不同。没有宽大的斗篷挡住身型,着一件银白纹锦绣华袍,腰封上缀着两排浅色宝珠。袖口也压着淡色金丝绣边。端得是身姿挺拔俊秀,转过脸,一张英气中透着俊美的男子的脸让人移不开眼。深褐色的眼眸像一汪深潭,神秘又迷人。微薄的嘴唇轻启,看着蓝涂说道:“今夜之事可安排妥当?”
蓝涂毕恭毕敬俯首道:“赠宝大会,便可夺得蒋昊秋那滴心间灵血。”
白狐玉都笑了,人间绝色,他飞扬的眼角生出一丝戏谑之意:“蒋昊秋,你还是希望自己身上真的流着飞云阁蒋氏血脉的血吧。否则,就别怪我了。不过真要了你的命,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主上,我看飞云山那边的尸煞似乎又被封住了,定是玄剑山庄。那东神印”
“上元那个老头和他徒弟已经帮我暂时压制了东神印的躁动再次控制尸煞。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确认蒋昊秋的身份,把他引去飞云山。”
“是,属下尊命。”蓝涂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白狐玉都。领命退下也是恭敬有加。
这一日有些漫长。白芑去了渡头,又转了转元青派的住处。蒋昊秋一直找不到阿姐,此刻终于看到白芑低眉颓然地拖着脚步回来了。
“阿姐,等今夜赠宝大会一过,延明古玉就是你的啦。哈哈哈,开心吗?”
“开心,好开心。”雀儿不知何时在他的雀身上批了块花布,转着圈。
白芑挤出一丝笑容。自己也很奇怪,为何提不起兴致,这延明古玉马上就要到手了。
蒋昊秋眉眼飞舞,像是为家里的长辈争得了无上荣光般等着表扬的自豪孩子。
“只是,据说赠宝大会时还要颇费一些功夫。”
“为何?”白芑轻抬了一下眼皮。
“原来这延明古玉是认主的。我就是来跟阿姐说这个的。”
“哦!”白芑笑了一下,原来是这个事情啊,她自然懂得。
延明古玉,通灵达意。它的主人必要将自己的一滴心间灵血滴在玉身与其融合,才可让它认你驱使。如果要换主,也简单。收回你的心间灵血便可。
“原来阿姐早就知道啦。”蒋昊秋松了一口气。那说起来就简单了。
“今夜的赠宝大会我先去把它从旧主那里领回来。哈哈哈。之后它便是阿姐你的啦。“
白芑看着这个傻弟弟,这么努力夺得的古玉,我真要把那它挫粉练丹吗?哎,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好弟弟,好弟弟。”雀儿最近很会喊口号。白芑头疼地白了他一眼,才终于发现他今日这夸张的花布造型。
“你干嘛?傻鸟。”
“参加今晚的宴会啊。”
“一只妖,参加修仙门派宴会。好的,你去吧。祝你平安!”
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这夜间却开始滴滴答答落起雨来。
行去宴厅的路上并无遮挡的廊沿,风雨亭。玄剑山庄的弟子三三两两撑伞而去。
望着这斜风细雨,雀儿在身旁呱噪地催促着,白芑一扬手打开一把花伞,突然像回到了那个雨天。楚文歌微微抬手撑出一方结界,罩住了雨中同行的两人。此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赠宝大会的厅堂十分宽敞,琢玉楼安排周到,设了酒筵。
玄剑山庄的弟子来得最早,声音最是响亮。
落仙谷和元青派弟子纷纷向他们道贺。蒋昊秋确实实至名归,赛场上已经用实力征服了他们。
未见龙舞和朱耀扬。
白芑扫了一眼厅堂,果然也不见楚文歌。
他已经离岛了吗?不可能。
酒过三巡,琢玉楼的管事从侧门而入,分列两排。厅内安静。想是这赠宝大会即将开始。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蓝涂蓝楼主信步而至,满面春风。
白芑想起那夜主楼内听到的对话。便对琢玉楼有所保留。此刻看着蓝楼主,竟连这笑容都让人觉得虚假。
他慷慨而言,白芑听来竟均是废话。
便捎过一壶酒,悄悄从边门退出。这酒不错,虽然还是比不上桃花源内她酿的白露仙。
厅外的雨逐渐停了下来。树枝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还在风中落着。
此处的回廊倒是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