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旁观者反应快便替孙婆子解围道:“你瞧这事闹的,原是要打这个小蹄子,姑娘怎么就自己撞上来了?”
小白低头冷笑一声道:“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难为这两个丫头愿意陪着我,我自与她们相依为命,同气连枝,她虽然有错,但是要有人打她,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瞧着。”
她虽然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是语气还是很强硬,那意思就是在说:“打我可以,打我姐们儿,不行!这次就算是我姐们有错,我带她跟你认错,下次老娘可就不客气了!”
赵婆子在这王府里待得久了,也算是见过世面,小白这话她能猜出几分意思来,但是她也不怕,笑道:“是是是,从来就知道姑娘心善,那姑娘就发发善心,把这五缸水给挑了,咱们这院子可就指着姑娘你了。”
说完她又抬高了声音道:“行了,竹风姑娘,苔痕姑娘,我们两个老婆子,念你们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从来也没人教过规矩,初来乍到的守不得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记住,下次要是再这样不克制一下自己,哪天闹到王妃跟前,王妃可不会像我们两个老婆子这么软弱。”
孙婆婆这时候也缓过神来了,带着洋洋得意的神色说道:“行了,别再耽误功夫了,再耽误下去,这五缸水可就挑不完了。竹风姑娘苔痕姑娘,咱们还得赶着去给那些大丫头们送衣裳呢,迟了可又该挨骂了。”
说完便跟赵婆子使个眼色,两个老婆子一人一个,把竹风和苔痕两个人拉走了。她们两个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很无奈,只能回头看看小白,小白冲她们微微一笑,比划一个口型,叫她们放心。
王府重地,竹风和苔痕也不敢不听话。只得依了两个婆子的安排,跟着她们去送衣裳,送完衣裳之后就直接被带去吃饭了,吃完饭后,孙婆子和赵婆子觉得如今的白莹玉面对这小小刁难毫无惧色,在气势上她已经胜了一筹了。
“那就更不能让竹风和苔痕两个帮她一点了……”两个婆子交头接耳暗暗盘算着,于是在竹风和苔痕吃完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又勒令院子里其她的女使看着她们两个,逼她们回房休息,不准她们两个去帮小白,竹风和苔痕也只是干生气跺脚,半点法子也没有。
晚上小白提完了水,筋疲力竭,虽然找回了当初在武校时候的精神状态,但是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便赶快去了厨房,希望还能找到一点剩饭剩菜,可惜她去的太迟了,剩饭剩菜都已经倒掉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而且王府的仆人的饭菜从不单做,只放饭时大家一起吃,小白来,也只是想捡个漏儿,或者是露个馒头漏碗干饭,只消有口能垫一垫的东西,撑过今晚也就算了,哪成想这厨房里的守职的人都串通好了,见了她去,把她狠狠骂了一顿,冷言冷语地讥讽道:“若是换做以前,姑娘是一等侍女,白天里伺候主子们费心费神,晚上要吃点粥,吃点小菜什么的,也都是做的,但也少不了要拿出些自己的体己钱来,如今姑娘既不是一等侍女,又无体己钱,咱们王府里更没有三等侍女半夜里来这厨房里要这要那的,咱们王爷尚且体恤下人,晚上过了吃饭的时辰便什么吃食也不要了,姑娘倒好,原本有好好的饭菜你不来吃,我们把剩饭都弄走了,你倒又来了!咱们王府里最忌讳浪费,姑娘既然浪费了,便该饿着,何必又来这里装可怜,倒像是我欺负了姑娘似的……”
厨房管事的这个婆子是个有身份的管家婆子,口齿伶俐,训起人来,语速又快又有理有据,小白几次想要插口,都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碾压,小白被她训得实在是没有办法,自己被人耍了,回头倒全都成了自己的错,小白心想,只是饿了一顿,算了。于是她赶忙跟那婆子道歉,转走离开了,就当减肥了,于是就回了屋子。
她一到院子就瞧见两个别的屋里的女使守在她的房门口,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两位姐姐这是干什么?”其中一个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孙婆婆和找婆婆吩咐的,说姑娘回来的晚,叫我们在这里等着,既然姑娘已经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原来如此啊,那可真是辛苦二位姐姐了。”
那两个丫头皱着眉打量她一番,随后转身走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
小白瞧着两人也没多想,转身就进了屋子。
竹风和苔痕见她回来,立刻向她奔来,问道:“小白你可回来了,你可累坏了吧,快过来歇会儿。”
两个人搀着小白让她做到炕沿儿上,苔痕给她递了杯水说:“先喝口水,一会儿我给你按摩。”
小白笑了笑说:“你们这热情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话音刚落,鼻尖忽然传来一阵肉香,竹风递给她一个大馒头,里面夹着厚厚的一大片鸡肉。
“哇,今天有肉吃啊!”小白感动的都快哭了,一把接过大口吃了起来说:“太谢谢你们了,还记得帮我带吃的,真的好香啊!你们都不知道,我刚刚还去厨房想找点吃的呢,好家伙,你是没见着厨房那个胖婆子有多凶,给我骂的可惨了,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啊了!你们不知道她那嘴,快得跟啄木鸟似的,就这样‘笃笃笃’地,哎呀,我心里都快笑死了,我还没见过这么能吵架的人,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的,可是她笑得越是开心,苔痕心里就越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