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着庵门前,苏善为几乎是在哀求。
“惠满,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我找遍了外南府也找不着你,没想到你来了东京府,是来找我的么,你放心,我求过母亲了,她已经答应下月就让你进门……”
惠满却仍是一脸惊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命的扒住右边的石狮子。
两边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肯先放手。
尤其是苏善为,他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外南府又跪着求了母亲大半月,这才求的她点头让惠满进门的。
可是…惠满为什么就不理自己的心意,还要这般躲着他?
忽而,两个年纪颇大的比丘尼手持木棍从庵内冲了过来,对着苏善为就是一整乱打。
“又是你这个登徒子,在外南府的时候也是你!竟不知好赖,好话说不听了是吧!”
“扰佛门清净之地,也不怕遭了报应,三番五次的来这儿捣乱,你活腻歪了!”
两人手下一点儿也没留情,顿时就把苏善为打的鼻青脸肿。
苏善为不好还手只得护着头:“小生并非捣乱,是真心实意啊,不信你们问惠满,我们乃是两情相悦,求您成全我们吧!”
他赶紧看向惠满,想让她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只是现下哪儿还有惠满的影子,她早就跑了。
听到苏善为这么说了后,那两个比丘尼下手更重了。
“没曾想你不但眼睛瞎,耳朵聋,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到这儿来强抢!”
“就是!你口口声声说惠满与你有情义,那你怎么不晓得惠满她有哑疾,如何与你说话!”
惠满…她是哑巴…哑巴……怎么会,他记得真切,惠满她每每与自己相视都是…都是……
苏善为没办法再回想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围人群也嗡的一下子炸开了。
“哟,这不缺德吗?谁让哑巴说话啊!”
“真是哑巴啊,怪道方才一声不吭的呢,原是这个缘故啊!”
“登徒子,竟跑来佛门清净之地打扰师父们来了,该打,该打!”
有那冲动的也上了手,对着苏善为拳打脚踢起来。
十几双手齐齐伸向苏善为,拳头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很快苏善为便招架不住了。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惠满她…
对了,他要去问惠满这是不是真的,他要亲自确认惠满到底是不是有哑疾。
万一是骗自己的呢?
苏善为想的出神忘了躲闪,被一拳打到在地,撞在了那石狮子的角上。
“啊!死人了!”
“是…是他自个儿撞的,不关我们事啊!”
眼见出了事,方才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两个比丘尼和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苏善为。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吴氏便一直在远处看着热闹,倒是嘴里念叨着安表姐,只是一点儿没有要去救他的意思。
“等会去要问问安表姐了,瞧她家这好儿子,真是笑死我嘞!”
吴氏一向和那安表姐不对付,她肚子不争气,没少受那安氏挤兑,今日可算是看到那安氏的笑话了。
她今日若不让那安氏出了这个丑,她吴烟儿三个字便倒着写!
金氏一问心思全在刚刚的惠满身上,方才见惠满跑了,她便对着陈妈妈耳语一番,派人盯着去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她便要除了这个祸害,等了那么多年,等不了了。
谢织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苏家对她做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她不该这样的。
她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菩萨勿怪,是信女着像了。
眼见着苏善为倒了下去,吴氏也吓了一跳,怎的这般不惊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表少爷救下来!”
苏府,花园里。
安氏捻起一朵蟹爪菊,咔嚓一剪将它从枝头分了下来,放到鼻边嗅了嗅,又随手丢在了瓷盘里。
“今岁的花儿都开的不如往岁的好,这是怎么了?”
忽然,有人跌跌撞撞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太太…太太!大事不好了!”
安氏被这嗓子吓得剪到了指头,她不悦的看过去:“何时如此慌张!”
“太太,咱们家大少爷在宝华寺叫人给打破了头,人现在还在宝华寺呢!谢家三太太叫咱们赶紧去抬…哎哟!”
安氏一剪子丢了过去,正砸在那婆子头上,当时就见了血。
“太太…”
“有这么说话的吗?抬什么抬,我儿吉人自有天相,好好的怎么在宝华寺受了伤,必是那姓吴的在捣鬼!”
安氏认定了的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这时有人说了:“太太,您忘了,之前在外南府的时候,少爷喜欢上一个小沙弥尼,求了您好久呢,是不是就是她?”
安氏也不确定,可若是真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真真儿是个讨债鬼,这不是剐我的心吗?”
等安氏见到了昏迷不醒的苏善为,又听人说了那惠满的模样,心下了然。
只怕真是那么回事了,当初真不该心软饶了她,不然为儿怎么会受伤的。
“谢三太太呢,走了?”
安氏又问起了吴氏,得知她已回去了,心里就更气了。
“亏她还是做舅母的,竟把我儿一个人给丢这儿了,难怪肚子不争气呢,这丧了德的东西!”
她身边的婆子小声嘀咕着:“那是表的,隔了也八竿子远了。”
“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