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松衣捂着头懵懵的站在那里:“打我作甚?”
冬青没好气的说:“瞎嚷嚷什么,会不会说话呢,六姑娘不好好的吗!”
谢织葑刚刚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六妹妹怎么样了?”
“六丫头呢?”
金氏也对松衣很是不喜,那丫头冒冒失失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要不是看在她老子娘的份上,早把她赶出去了。
可如今看来,也得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六姑娘在这儿呢。”
织蒽哭哭啼啼的被陈妈妈抱了过来,她脚上的两只鞋子都已经不见了,头发也散作一团。
一同过来的还有两个半大的男童,两人身上都有抓扯的痕迹,头发也散了,脸也花了。
金氏并不认得这两个孩子,看着也不像谢家的人。
“这两个是哪儿来的?”
看样子,织蒽是受他们欺负了。
“回太太的话,这一个是方家小少爷,一个是万先生的公子,刚刚找着六姑娘的时候,他们正在边上打作一团,这才分开的。”
“万先生……的…公子?”
金氏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和织蒽一般大的男孩儿。
“万先生正是我爹爹,我是万泉。”
万泉一点儿也不胆怯,反倒大大方方的和金氏自报家门。
万琦的儿子…万琦的儿子……
和织蒽差不多大,金氏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
“你在这儿作甚?倒在府里打起谢家的客人来了。”
金氏看上去有些严厉,一开口就先定了万泉的错。
但他毫不在意:“爹爹不让我进学,我就躲在窗沿下偷学,正好看着他欺负人,我就和他争执起来了,可惜没打得过他。”
打的过才怪了,他比你高大半个个头呢。
金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万琦为何不让自个儿子读书。
那孩子皮肤细白,深鼻阔目,生得一副好相貌。
只可惜…只可惜……
金氏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他有一双异瞳,这孩子只怕是有西边儿异族的血脉。
这样的人,是终身科举无望的。
恐怕万泉也是想透了这一点,才索性不让自个儿儿子念书的。
金氏忍不住有点可惜,可她随之又反应过来,这又与她何干。
“那你呢,那万泉他说的可是真的?”
那方家小子本就两股战战,被金氏这么一问,险些站不住一头歪倒在地。
“问你话呢!”
金氏已看出来,那万泉所说只怕是真的了。
就这么个软骨头的东西,也敢在别人家霸道起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问她好了。”
万泉说道。
织蒽虽哭的厉害,但听到万泉这么说了,也跟着小鸡琢米般的点头,半点不带犹豫。
“看来也不必再问了,你在我谢家做客倒欺负起主人家来了,可真有你的,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金氏自觉也不必再问。
“冬青,去请了老爷过来,让他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赶回方家去,我谢家的女孩儿都金贵着,还轮不到方家的破落户来欺负!”
“是,奴婢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冬青说完还狠狠瞪了方家小子一眼,直叫他头也抬不起来。
“站住!”
方氏的声音尖锐的从背后响起了。
“付放开!”
“姑母!”
方台一见方氏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畏畏缩缩的样子。
若背后生了尾巴,只恨不得把尾巴都给摇断了。
“姑母,快救救小侄啊,这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啊!”
“你们怎么能胡乱冤枉人!”
方台变脸之快,脸皮之厚,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好啊,你倒和越人的野崽子欺负起我侄儿来了!”
方氏是一得了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只是她看着十分憔悴,心里堆满了酸涩的味道。
“那野崽子胡说的话,你也敢信,只怕就是他在那儿胡诌!”
方氏这几日害喜害得厉害,早就瘦脱了没个人形儿了,饶是如此,她还把账本对牌捏着不放,生怕收不回来。
本就身子不爽利,这下又累又虚,还心中郁结,现下差不多就只悬着半口气剩着在了。
瞧着活脱脱一个骷髅绷着张人皮立在那儿,骇人得很。
“大嫂莫要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是真是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若说是偏爱那也太过了些,是真是假有什么相干,日后莫要他再来便是,省得再生龌龊。”
金氏很不耐烦同这个大嫂说话,嫌弃得很。
“什么胡搅蛮缠,这么说,你是要冤在我们台哥儿身上了,我瞧着只怕是六丫头惹的祸,关台哥儿何事?他年纪才多大点,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方氏是又气又恼,生恨侄儿不争气闹出这样的事来,可她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糊弄过去。
万泉想要辩解:“分明是那方台存心捉摸不安好心,这才——”
话不等他说完,就被方氏喝止了:“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罢就要抬手去打。
谢织葑不忍心,便捉住方氏的手。
“大伯母好生霸道,还不许叫人说实话了不成?”
她不顾金氏的阻拦,盯着方氏的眼睛说道:“大伯母的心思,府里谁不晓得,可您也太过了,六妹妹才姓谢,她才是谢府的血脉,您何故如此?”
方氏猛地被谢织葑这个小辈指责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