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活着么?”几个年轻的仆妇手持木棍出现在谢织葑眼前。
“是谢家娘子!没事吧!”
“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扶住她,想是吓着了!”
谢织葑终于松了一口气,已顾不得想别的了。
老夫人那里也乱做了一团。
府里乱糟糟的一切终于暴露了。
大老爷夫妇今日都出门去了,府里除了杨綦,皆是妇孺。
去外院的路和门都被泼了桐油,谁也出去不得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杨绮罗失踪了。
“绮罗不见了?”
谢织葑进来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发难。
“你们莫不是贪生怕死,只带了阿元和三娘回来,把绮罗丢那儿了不成!”
“我们几个去的时候,大姑娘就已经不见了啊!”
“对对对,只有百合躺在地上,现还昏迷不醒,只怕大姑娘是叫贼人掳走了。”
老夫人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胡言乱语!何来的贼人!”
她们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
谢织葑这时已换了身干净衣裳,侍候的丫鬟说:“现下只有奴婢的衣裳给您换了,委屈您了,不过都是新做的,还没上过身的。”
“无妨。”
现下哪里是挑剔的时候。
织荃已经被安置着睡下了,她被那团血糊糊的东西吓住了,想是被痰迷了心窍。
杨丝罗和妹妹绫罗都正病着,并不晓得发生了何时,老夫人也不许叫她们知道,怕吓着了。
二夫人又派不上用场,不知把自己关在屋里作甚。
现在满府里竟只剩下杨老夫人一位主心骨了。
“四郎也没找着么?”老夫人叹了口气,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丫鬟摇摇头,直道是没找着。
“太太,咱们还……”
“不用了,想来是跟他大姐一块儿在,无妨的…无妨的……”
谢织葑缓过神来,寻到了老夫人那里。
“小姑娘家家的,就别来添乱了,回去歇着吧。”
老夫人的声音也疲惫起来。
谢织葑对老夫人的话充耳不闻,而且直截了当的问道:“老夫人说没有贼人,是因着您根本就认识放火的恶贼,对吗?”
“莫要胡言乱语了,你也吓得不清醒了吗?”老夫人唤人来:“带谢娘子歇息去吧。”
“您认识那恶贼,还笃定他们不会伤着贵府的大娘子和少爷,对吗?”
“不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与你没有干系的。”
老夫人满脸的警觉,手上的佛珠拨个不停。
“他们无事,那我们呢?敢问三少爷还在么?他已经不在对吗?难道您心里只有那两个晚辈,其余的便不用活了是么?早知道府上已经出了许多条人命了,难保接下来不会再……”
“你闭嘴!”老夫人沉不住气了:“阿笠他不是那样的孩子!”
话一出口,老夫人就自知失言了。
“您果然知道些什么,谁是阿笠?您还要瞒着么?火就要烧进来了,您如此冷静,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口吧!”
外头的桐油也被点着了,那个阿笠阴魂不散似的,像戏耍耗子的猫。
“不会的,不会的,他……他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什么样的孩子还会草菅人命,那晚辈还真想见识见识!”
谢织葑咄咄逼人,让老夫人很是不快。
可谢织葑的话也不无道理,屋里没人帮老夫人说话。
谢娘子说的对,她们都还不想起。
“都不会有事的,不过一点误会而已……”
老夫人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突然,门后有人闯了进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大哥还活着么!祖母你疯了不成!不是早就杀了他了!”
杨丝罗强撑病体闯了进来,她拉着老夫人的袖子质问道:“您说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个怪物!”
说罢,杨丝罗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几乎直不起腰了。
“阿元!”
老夫人心疼坏了,府里的几个孩子,就没有她不疼的。
“好阿元,你听祖母说,阿笠是你大哥,他只是面上受了伤,身子好着呢!他不会害咱们的!”
杨丝罗哪里听得进去:“他就是来害我的!既然没死,好端端又回来做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哥哥!那个丑八怪才不配!”
她狰狞的表情让原本姣好的容貌被破坏得七七八八,让人心生不适。
即便如此,在老夫人看来,也让她心疼得不行。
她不停地劝着:“都是误会罢了,等你哥哥发完脾气,他也就回去了,忍一忍吧!”
“老夫人好性子,若是我可就忍不得了,您其实早就知道杨笠要杀人的事,所以才把大夫人他们都支出去了。”
谢织葑没想到杨笠居然还活着,只不过,想到那张可怕的脸。
怕是杨府为了遮羞,便对外声称他夭折了,就连府里其他人也叫瞒住了。
“只是您没想到的是,他会放火,准备连您一块儿烧死。”
“祖母!”杨丝罗听了,都惊呆了:“祖母,她说的是真的吗?您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叫母亲带上我一块儿出门!”
杨丝罗气急败坏的摔起了茶具:“都怪您!我要被烧死了!咳咳……”
“阿元……我的乖孙儿…不是这样的啊!”
老夫人解释道:“你哥哥他……”
“如果没猜错,杨笠是要杀了所有和竹音有关的人吧?”
谢织葑不慌不忙的说着,她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