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杨丝罗当即认出这是她“早亡”的兄长杨笠。
“都是你做的?”杨丝罗一时忘了处境,大骂道:“都怪爹爹娘亲心软,早不该留下你的!你明明死了啊!”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夭折的兄长。
杨夫人共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杨笠、次子杨先晖是一胎双生,这不是什么秘密。
大概是双生子都体弱的缘故,长子未到周岁便没了,只有次子杨先晖磕磕跘跘的在别院被养大。
对外也只称杨先晖是大郎,故而,许多人根本不知还有杨笠其人。
杨丝罗的话引得杨笠勃然大怒,他一脚把杨丝罗踹翻。
“谁说我死了?我根本没病!我好好的!”
杨笠站在阴影中,面目越发狰狞。
“是他们!是他和魏氏心狠,要逼着我去死!”
他的面部有着大量的伤疤,那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痕迹。
那年冬天,丫鬟失手打翻了火盆,彼时他尚是个幼儿,乳母嗜酒,贪杯吃了酒昏睡不醒,竟叫他跌倒在火堆里,叫炭烘焦了脸。
“可怜我当时就疼晕了去,等再醒来时……我就在庄子上了!好一对狠心的夫妻,见我毁了脸,竟声称我夭折了!”
杨丝罗虽听得战战兢兢,但心里并不信杨笠的话。
在她看来,自己只有已逝的杨先晖一位兄长,只有杨綦一位弟弟,这人虽自称是杨笠,又曾被父亲藏在庄子上,可她还是不信。
这人,绝不是父亲的骨血。
“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爹爹娘亲再如何也养了你许多年,替你治了伤!”
杨丝罗说到激动时,当即呕出一口热血来。
她本就体弱,又受了这些多的折腾,早就坚持不住了。
杨栋见状,便叫他这侄儿退下,令杨丝罗和绫罗坐下。
杨丝罗警惕的看着他,杨栋轻笑道:“怎么,还当我会谋害血亲不成?”
“你没有吗?爹爹娘亲不是遭了你的毒手?”
杨栋笑道:“当然不是了,你以为笠哥儿还真的姓杨不成?”
“难道不是吗?”
虽然在有所怀疑,但杨丝罗也只是心中揣度罢了。
“你不必管这个了,从今儿开始你便姓李了,在家行三,唤瑞娘,她是你同胞妹子,行四,唤琳娘。”
这人在说什么?
杨丝罗有些惊异,也就杨绫罗晕着,不然也还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从今儿起,你们就是李夫人的亲生女儿了!春来,还不快见过你们小姐!”
被唤春来的女子,年岁比杨丝罗姐妹大不了许多,眉眼间瞧着倒和杨丝罗姐妹有几分相似。
杨丝罗姐妹被杨栋强硬的冠上了他人的姓名,正如她过去夺走杨绮罗的乳名一般,杨丝罗能感觉到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是杨丝罗了。
从今开始,她是李瑞娘。
待安置好两人后,杨笠又回来了,他凑到杨栋跟前说道:“伯父这是作何?留着她们岂不是夜长梦多?”
这神情容貌都令人不适,杨栋自认不是个以貌取人的,可也受不了他这副样子,心里只得埋怨杨大夫妇把他养成了这副样子,又毁了了之前的算计。
罢了,后悔也是无用。
杨栋说道:“她们我尚有用处。”
“那李夫人的女儿……”
说到这里,杨栋就气不打一出来,他之前的算计全都毁了,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笠,怎么都从他脸上找不到幼时机灵的模样。
“另有其人!”
不过已经用不上罢了,杨栋补充了一句:“那春来就是了,不过,你且放心,她翻不起什么风浪的,毕竟她的同胞姐姐已不在了……”
毕竟李夫人是从未见过自己两个女儿究竟是何模样,未满月的婴孩如何看得出模样。
杨家本就和李夫人是表亲,丝罗、绫罗比那两个女孩儿生得更似李夫人。
待那两个女孩儿调教些时日,再用上他在北地得来的秘法,不愁李夫人不信。
“对了,我瞧那春来倒有几分眼熟……”杨笠突然想起那个枉死的女人:“莫非——”
杨栋直接给了他一耳光:“休要再提,都是你这孽障惹出的祸事!不然如今不知省得多少麻烦!”
杨笠赶紧告饶:“都是侄儿猪油蒙了心,那茶音……”
“嗯?”
那茶音出身如此显赫,怎会……
“侄儿…侄儿知晓了,只是绮罗妹妹,不知她——”
他也寻过了。杨绮罗同杨綦并不在此处,也不在晋,怪哉。
“女主当权,不祥,我欲另寻英主奉之!”
区区一个李夫人,一个周平岫还不值得他瞧在眼里。
只是英主难寻,他又受了杨家许多拖累,错过了殿下和武成皇帝,这一回他必不能再错了。
另一边,谢织葑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因着谢父替她寻了一门婚事。
不是别人,正是她避而不及的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