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不打架的时候,伽婴有意收拢了自己身上的威压。
就算是个奔波在打架路上的战斗狂,也不会整天闲着没事儿释放自己的威压四处转悠,一般来说,除了要去段场子,伽婴都不会特地放出自己的威压。
但现在不一样。
乔晚咽了口唾沫,才发现喉咙又干又涩,呼吸间都是沙砾的味道儿。
面前,妙法有意地释放出了自己的威压。
而且没有收拢的意思,蕴含了沛然佛光的威压,越来越强,带给人的压迫感也越来越重!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眼前晕开。
乔晚喘了口粗气,当初被伽婴打碎全身骨骼的惨痛回忆,突然喷涌而出。
还有岑清猷,山道上落下的冷雨。
一阵隐隐的恐惧,油然而生。
好强。
乔晚冷汗涔涔,拄着剑,擦了把鼻血,咬紧了牙。
想出手,却发现胳膊抖得厉害,就像有人一直在心底说,打不过。
你打不过。
你的资质本来就打不过,能做到这个地步完全是误打误撞得来的。你看看谢行止,看看白珊湖、孟沧浪,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这才是真正的天才。这世上天赋决定一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勤能补拙的道理,尤其是在修炼这一条路上,仙缘浅薄,资质平庸,终其一生,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连善道书院的叶锡元你都打不过。
还记得李判说过的话吗?“他们中的绝大部分,终其一生,说不定都无法结丹。”
不对!
乔晚身心一凛,喘了口粗气,迅速把这念头抛在了脑后。
她本来就不是为了成仙而修炼。
她只是想变强,变强一向就不是一个结果,只是一个过程,只要你是弱,你就能变强,越弱,就意味着进步空间越大。
她不畏惧这个后果,因为她只追求这个过程、
想到这儿,乔晚立刻感到一阵后怕。
是个人都会趋利避害,人懦弱只是因为恐惧,她害怕的是她和妙法之间这恍若天堑的差距。不过既然决定走上了这条道儿,这也是她往后必须要对上的。
因为越往后,她碰上的敌手就越强,她就要真正的直面谢行止、孟沧浪和白珊湖之流。
这也是为什么妙法要释放出这么凶悍的威压的原因。
乔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袖子里冰冰凉凉的菩提子。
岑清猷也是一样。
他看见了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垂死挣扎的她,乔晚能看出来,他不想成为她,所以他才会选择成为碧眼邪佛,是她,直接导致了岑清猷成为碧眼邪佛。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想要变强,就算是妙法,也不例外。
“不是要我教你修炼吗?!“
“不是说,不介意男女之别吗?”
“你在害怕什么?!”妙法眉眼冷厉怒喝。
乔晚往后急退了几步,一跃而起——
剑一·速杀!
剑光刚至,立刻被妙法给一掌轰碎。
掌立余波掀起的罡风吹来,乔晚勉强站稳了,一道金色的佛光直冲自己心口而来,一掌打在心口,乔晚气血翻涌,肋骨一痛。
胸胸胸!胸要被踹瘪了!!
还没来得及哀悼自己的胸,乔晚赶紧调整身形,半空中一个后空翻,刚一落地。
立刻——另一道劲风横扫下盘!
迅疾刚猛的气流中,妙法眉眼冷厉,一招一式,毫不留情地直往乔晚身上轰!
前辈是真没打算留情。
虽说锻过体,但境界毕竟摆在这儿,在这绵密而不留情的攻势之下,乔晚被打得几乎吐血,仰躺在地上,胸腔几乎爆炸一样地疼,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像要窒息。
疼疼疼。
乔晚大脑嗡嗡作响间,另一道金光后至。
乔晚翻身奋力抬剑抵挡。
当当当!
佛光落在剑刃上,荡开一阵激烈的火花。
乔晚趁机爬起,横剑再冲,朝着妙法身边儿的护体金刚罩,砍了下去。
砍不破!
乔晚愕然,眼前顿时浮现出当初还在昆山脚下的时候,那个莽僧济慈……之前她经常跟甘南,还有济慈一起自习来着。
拉开一步距离,乔晚一边儿周旋,一边儿问:“前辈……济慈是你的弟子?”
“嗯?”妙法一边反问,手下的动作却一点儿没放水,沉声道:“你认识他?”
乔晚被一拳打得侧过头去,半张脸顿时高高地肿了起来,咳出一口血,才勉强把话说利索:“之前交过手。”
虽说之前交过手。
乔晚擦了把血,紧紧盯着妙法身前的淡金色金刚罩,内心默默泪流满面。
妙法前辈这尼玛比济慈凶残多了啊!q口q
忍住不断往喉咙口翻涌的血气儿,乔晚眼睛一眨不眨地,搜寻着妙法身上的疏漏之处。
没有。
佛者不怒自威,衣摆迎风而动,脸长得多华丽美艳,下手就有多狠,就像在识海梦境里看到的那样,额生三眼,身具六臂,没一处破绽,也没一处疏漏。
乔晚脚尖一转,虚晃一招,发足冲上去。
只要继续打,就一定能找到破绽和疏漏!
想象很美好,却还在半空中,被逮了个正着。
妙法手上一用力,快准狠地一把攥住了乔晚脚踝,往身前一拉,乔晚扭身立刻去踢,被妙法顺势接住,反手一并扣住少女的脚,往前一送。
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异样,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