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 几条身影暗搓搓地迅速闪入了问世堂。

“到了到了, ”在某间毫不起眼的屋子门口, 一个急刹车,乔晚回头打了个手势,“就是这儿了。”

抬眼一看。

屋里杂乱无章, 墙上挂着把锈刀,靠墙的柜门大敞着, 柜子里塞了几件衣服, 还有一只袖子垂了下来。

替马怀真做过这么多次跑腿小妹兼家政保姆,乔晚心里一定。

这一股铁血直男的邋遢味儿, 的确就是个大龄单身中年老男人,马堂主的住处没错了!!

甘南还有点儿忐忑和纠结:“这……这不大好吧。”

然而, 面前乔晚,萧博扬和君采薇已经果断地,头也不回地摸了进去。

三好青年微微呆滞了半秒,内心挣扎了片刻,也咬牙跟了上去。

*

马怀真稳稳地坐在轮椅上,穿过问世堂,在即将进门前, 突然伸出手, 示意身后的袁六停下来。

里面有动静。

饶是马怀真, 也不由得目光微微一沉, 心里也有点儿震惊。

不动声色地数了数。

一二三四, 四只老鼠。

问世堂堂主的屋, 一向是没哪个贼敢摸进去的,除非是昆山自家弟子。

马怀真露出个微笑。

看来这么久没回昆山,这昆山的崽子们胆子日涨,竟然敢摸进了他屋里?

抬手示意袁六退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个化形丹,牙齿微微用力“嘎吱”咬开,吞了进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面儿对策一变,上面政策也得适时地作出相应的调整。作为问世堂堂主,昆山教导处主任,虽然是个单身多年的大龄老男人,但和昆山中二少年们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十分跟得上年轻人中的时尚潮流。

听了马怀真的吩咐,倒退了一步的袁六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脸微微一绿,心里顿时气得有点儿想骂娘。

能摸进马怀真这屋里,就说明暗部巡夜弟子安保工作没做到位,这也就代表着他这工作没做到位。

这特么哪里来的混账坑货玩意儿?

在顶头上司面前出了错,手上扶着轮椅,袁六微感蛋疼,立刻企图亡羊补牢,压低了嗓音问:“堂主,要不要我……”

已然换了个模样的马怀真镇定抬眼:“不用。”

虽说毁了半张脸,但马怀真那另外半张脸还是十分英俊,唇锋锋锐,磕了易颜丹之后,变成了个眉眼健全,就是脸稍微有点儿长,额头上带疤的,鞋拔子脸“大侠”。

一拍轮椅,启动机关,摸出了来了一副拐杖,撑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还在屋里翻箱倒柜的乔晚,立刻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回身,拔剑!

乌黑的眼被月色一照,透亮:“谁?!”

淡淡的月芒流泄下来,映照出男人一张瘦长的鞋拔子脸,沉沉地站在门口。

乔晚握着剑,愣了半秒。

这谁?

不是巡夜弟子的打扮?问世堂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号人物?

同时震惊的还有马怀真。

乔晚?

马怀真何等人也?那是之前从“寒”字旗下的北境战场下,硬生生冲杀出来的铁血狠角色。

乔晚“死”了之后,他尽力去找,找不到,也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回到了当初那副冷酷无情的缺德模样。

被不小地震惊了一下之后,马怀真迅速回神,倒也没多生气,只是笑容和蔼了不少。

目光微微一动,嘴角立刻就勾出了点儿笑意。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个微哑的男声:“这位道友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马怀真抬眼,眸光微微一动,盯紧了面前的男人。

嗯?生面孔?

“在哪儿见过不重要,”马怀真定定道:“只要目的一样,就是同路人。”

目光落在君采薇腰间的酒壶上。

君采薇恍然大悟:“道友也是来偷——“

一个急刹车,眼也不眨,面色不改地换了个说法,“借酒喝的?”

行啊。

马怀真盯着乔晚一挑眉。

长进了啊,一身酒气,都带着人偷到他屋里来了。

面前男人一偏头,十分哥俩好的搭上了马怀真肩膀:“来来来,既然是同路人,那咱们就是同伴了。”

“兄弟,你这是第几次来了?知不知道马堂主把他那酒放在了哪儿?”

马怀真撒谎也不带眨眼的,面色不改地稳稳回答:“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来。”

还顺便厚着脸皮问了句:“你们这也是第一次来,就不怕被巡夜弟子逮到吗?”

“怕什么?”君采薇拍拍胸,把乔晚往马怀真面前一推,“我们这儿有个金丹呢!有金丹修士在,还怕什么巡夜弟子。”

已经喝懵了的乔晚,知道面前这人没恶意之后,晕乎乎地放下了剑,转头就听见君采薇把她推出去夸她。

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她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也是能出去装逼走跳的存在了。

自豪一挺胸:“兄弟,别担心,我罩着你。”

男人意味深长地盯紧了面前晕乎乎,一脸酒气的少女,微微一笑:“原来是金丹修士,失敬失敬。道友年纪不大,修为竟然已臻至金丹,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喝懵了的乔晚,立刻又被一个马屁拍得吹上了天,神情肃穆:“放心,跟着我,我肯定能找到马怀真把酒藏哪儿的!”

马怀真微笑:“道友对马堂主的住处很熟?”

“熟,这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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