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镜叹了口气,“本来有岑家镇着,栖泽府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乱动,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个个跑出来害人。少爷每天早上都要去除妖,太阳落山了才能回来。”
乔晚膝盖一痛,面前迅速掠过一张獾脸。
她好像知道这妖氛是怎么回事……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多跑几趟得了。”如镜道,“但现在就害怕林家人不安分。”
回想岑清猷温温柔柔的模样,和他袖子上凶残的一片血红。
乔晚嘴角一抽,“少爷不是和尚吗?”
如镜白眼,“妙法尊者的徒弟,能一样吗?”
“和尊者相比,我们家少爷脾气已经足够好了。”
乔晚心里默默感叹:……这果然是师门一脉相传的凶残啊
乔晚和如镜唠嗑的功夫,少年已经换了身整洁的衣袍,踏出了屋门。
岑清猷踏出屋门,正好瞧见和如镜坐在一起的丫鬟,想到刚刚乔晚这低沉的脸色,略一思忖,笑道,“辛夷你陪我去一趟寒山院吧。”
眼前少女的眼顿时“蹭”地一声就亮了。
岑清猷:……
虽说被点拨之后,他想通了,但看见乔晚这骤然变化的神色,突然间也感到了那么点挫败,就不知道“辛夷”对他娘的喜爱,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乔晚和岑清猷刚到寒山院的时候,就见沐芳守在外面,从主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声。
岑清猷上前一步,“母亲有客吗?”
沐芳欠身,“是昆山来的贵客到了。”
岑清猷好脾气地问,“可是打扰母亲了?若是打扰了,我与辛夷改日再来。”
岑清猷这嗓音不大也不小,但屋里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就传来了岑夫人温和似水的嗓音,“是二少爷吗?进来说话吧。”
岑清猷还没忘跟着他的乔晚,回头,“辛夷,来。”
乔晚默默无语了半晌,定了定心神,埋头跟上。
算了。
江湖这么大,不是冤家不聚头,碰上也是缘分,合该她命里犯这一劫。
她现在吃了易颜丹,就算是裴春争和穆笑笑也不该认出她来。
踏进里间,乔晚抬头,看了一眼。
萧博扬他们四个分别坐在几把椅子上。
岑夫人坐在首位,云鬓雾鬟,眉眼清丽婉约。
她今日穿了件梨黄色的襦裙,手臂上搭了件葱色的披帛,金镯松松垮垮地套在雪白的腕子上,极其招人眼。
乔晚跟着岑清猷进了屋,就默不吭声地退到了一边儿当摆设。
裴春争瞥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
萧博扬也斜睨了她一眼,明显是认出来她就是之前那失礼的丫鬟。
但人毕竟是岑府的人,他们过来是求岑夫人帮忙的,哪有一上门先指摘别人府上丫鬟失礼的道理。
故而,穆笑笑等人一转头,看见了岑清猷和乔晚,认出乔晚之后,都默契地没说什么。
区区一个丫鬟,还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眼见萧博扬这几个确实关注不到她这“卑微”的小丫鬟身上,乔晚放松了四肢,平静地听着以裴春争为首的一干人和岑夫人交涉。
听裴春争所说,是来求医的,求岑夫人帮忙解了穆笑笑身上这寒热之毒。
穆笑笑身上那寒热之毒,其中“寒邪之气”还是乔晚留下的锅。
本来高兰芝和青崖道人已经约好,要给穆笑笑解寒热之毒,没想到等裴春争他们到了,又出了岔子。
青崖道人留了封书信,飘然远去,只留下两个小道童看守洞府。
等穆笑笑几个赶过去的时候,纷纷傻了眼。
信里青崖道人极尽歉疚地表示,自己要事缠身,实在走不开,并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路,让他们去找她好友岑夫人帮忙。
没办法,来都来了,也只能遵从青崖道人信里面说的,给岑府递了拜帖。
“事情就是如此。”
毕竟是要求人,裴春争站起身,垂眸躬身行礼,难得卸下了一身的傲气,“听说夫人‘悬丝灵针’能驱邪导毒,还请夫人施以援手。”
岑夫人听完,看向了在场的病人——穆笑笑。
穆笑笑也忙不迭地站起身,不大好意思地牵了牵裙角,“笑笑厚颜,请夫人帮忙。”
“原是如此。”岑夫人温温柔柔地笑。
笑着笑着,忽然叹了口气,咳嗽了两声。
“但我已经许久没拿过灵针了。”
“倒不是我不想拿,只是医不自医,”岑夫人面色苍白,但眼神却很有神采,“我如今的身体,已经做不到再运动灵针。”
裴春争和穆笑笑都一愣。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个重磅消息,乔晚也愣在了当场。
不能运动……灵针了?
红衣的俊美青年闻言,墨眉一皱,冷下脸来,“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岑夫人看了眼面前这抹火红的身影,倒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说,“我这几年身体大不如以往,已经做不到再运动灵针。”
“稍后,穆姑娘你留下,我帮你瞧一瞧。”岑夫人安抚般地笑了笑,“这毒,说不定还用不上灵针。”
岑夫人帮穆笑笑看病的功夫,屋里留不下这么多人。
于是,乔晚就被岑清猷赶了出来找沐芳。
乔晚蹲在门口和沐芳看着远处的青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想到刚刚岑夫人说的话,乔晚心里沉甸甸的,始终没想明白,那不能运动灵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纠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