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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
我站稳身体,上次只是听说他来冥王宫,却不知冥王竟然会允许他一个人在这冥王宫里行走,而没有任何一个死神跟着的,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里也没有隐匿跟踪的死神。
冥王就对他如此放心?
我看不竟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王邀我下棋。”
“下棋?”
我莫名,要下棋的选择多的去了,冥王却非要止水来下棋,止水的谁的人他不会不清楚,这般一捋,倒也不用多想,定是冥王又出了什么鬼点子,所以我也不道破。
“啊——”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震的种植在大殿周围的岑天大树枝叶颤抖,鸟儿齐飞,涌起的风声像是海啸的呼叫,惊扰了所有栖息的生物。
我被那股气流震的直往后退去,好在止水将我护在身后,单手撑开防护壁,对抗着迎面而来的气势。
因为止水的出现,让我那时没有注意衾零的变化,如此透着缝隙看去,衾零一身红衣闪烁,红黑交错不定,移动的云层遮住偌大的太阳,以让黑色光辉大绽,慢慢吞噬了那一抹红艳。
当红艳彻底消失的时候,那股气流也随之消失无踪。
一身黑衣的男子双手捧着头,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像泄了气的球,浑身瘫软,低垂的头看不到脸上的神情,唯有红色的液体滴落。
滴答滴答,红艳艳的十分刺目,也刺痛着人的神经。
“衾零!”
我大叫一声,从止水身后钻了出来,焦急的看着他。
止水皱眉,“他就是衾零?”
止水除去刚来冥界的时候和衾零交过手见过面,应该后来没有任何交集,此时瞧见,只是微微蹙起了眉,然后拉住了想要靠近的我,“等下。”
“怎么了?”
“他身上有两股魂魄相互抗衡,体内还有一道禁锢的灵力牵扯,三股气息互相对抗,你若此时靠近,必定伤及自身。”
“可是——”我看着血越流越多的衾零,急的毫无办法,“他是衾零,也是墨零。潋炽说魂魄归一,却不相融。如果他脖子上的黑色印记爬满整张脸的时候,他们就都没有救了。现在那黑色印记已经爬满了半张脸,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止水一听,眼色一沉,握着我手腕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我感觉到疼,却没有出声,就听到他说,“这是‘灵魂秘术’,却鲜少有能够完全掌控者。利用此术,可随意改变和控制一个魂魄,是冥界王者的象征。以前冥界里也只有寥寥几个练成,而自君家掌控冥界以来,除了君崇的祖爷爷,从未有一子能够学会此术,没想到君睿竟然有这等本事。只是此术——”
“此术如何?”
止水抬眼,浓黑的瞳孔盯着身体摇摇欲坠的衾零,猛地一沉,迸射出强烈的怒意和努力的压制,拳头握紧,素色的衣袍边沿也随着气流的涌动,而微微飘动着。
“我听君崇说过,此术会对施术者带来巨大的反噬,是一种会吞噬施术者灵魂的术法,所以他的祖爷爷曾下令,后代子孙中为冥王者,断然不能习得此术。”
“反噬。”
我看着衾零,喃喃的默念着这两个字,心里想的是,君睿定然不是会自我了断的人,可止水也不会看错,墨零变成这样,多半是和“灵魂秘术”脱不了关系的。
“而且被用上‘灵魂秘术’的那个魂魄,除非有亲人的魂魄奉献修补,再有就是鬼胎之血了。否则必死无疑。”
我愣怔,潋炽说的没错,能救墨零的方法,只有这两种。可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极难的。
简柔一身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弟弟。为了丈夫她死过一次,为了弟弟若再死一次,便彻底没了投胎的机会了。
“我不管他为何在墨零身上不惜成本用了此术,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带着他活着回到人间。”
不管活下来的是谁,这个信念都不会改变。
衾零黑色的身影摇摇欲坠,猛地朝前摔去,渐起一滴的血花,我掰开止水的手,朝他跑去,伸出双手却有些颤抖,不知该不该碰他。
愣持在半空中,我呆呆的看着他,心底十分复杂。
“衾零。”
“安心,谢谢你。可是,不需要。”
沙哑的声音是忍下巨大的痛苦发出的,密集的睫毛一颤,我感觉眼前一模糊,一滴泪随着鼻梁滑落,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明的唤了声,“墨零?”
衾零不会叫我安心,只有墨零才会。所以红色的是衾零,黑色的才是墨零吗?所以他们每一次争斗后的交换,都是这么的痛苦吗?
“墨零。”
我颤抖的去扶他,我的手竟然可以穿过他的身体,只有冰凉刺骨的气息沾染在手上,冻住了越发慌乱的心。
当灵魂消散的时候,是会变得透明无法触碰的。
我再次察觉,被无名的伤痛刺激的一阵窒息难受,眼泪越流越多,却很多话都,“墨零,你不会死的。”
我想要将他扶起,却发现自己怎么做都没用,直到右肩上一只大手盖住,一股微凉的感觉顺着左肩大手处传下,然后贯穿两手上下。
止水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也在哽咽,“你灵力不够,所以才会触碰不了快要消散的魂魄。我给你加注灵力,你可以试试。”
当我听到“快要消散的魂魄”时,眼泪一下子沁出更多,眼睛变得模糊,我连擦泪的多余动作都不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