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以后,当木桃站在勤政务本楼上,看见高悬于大堂之上的那块铜镜时,忽然想起当年这块铜镜铸造的场景,当时木桃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未来真的有幸看见这面铜镜。
她至今也没明白,这声雷声是从何而来,但它气势如虹,如有神迹,确实让木桃铭心难忘,经历过穿越,木桃确实相信这世上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也许就在第五维的世界之中。
让木桃从后世穿越而来,让开元盛世如约而至,这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响也许就是证明。
总之那日在场的人无不震撼,端午铜镜,在扬子江江心炼成,百炼成镜,顿时在扬州传遍,直至京城。
那时候,赵玖命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回报说,刚才那声巨响便是朱家的江心铜镜炼造而成,据说朱家炼制这块江心镜已历时数年,但总是失败,终于在今年成功了。
江心铜镜的炼成,给了朱家龙舟队莫大的鼓舞,河道内外经过一阵骚动之后,比赛继续开始,甫一开赛,朱家的队伍就将其他三支队伍遥遥抛在了身后。
本来也有夺冠潜力的叶家,顿时被淘汰出局,朱家直接进入了最终决赛。
同样在其他两场比赛中脱颖而出的,分别是孙家和尹家的队伍。
“你说尹家凭造船技艺,朱家凭铸镜技艺,这孙家,就凭借自己霸占了扬州城多处铜矿,就能在扬州城稳居首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影娘忽然说道。
影娘这个疑问很有意思,木桃不由得一怔,这不也是跟后世一样嘛?金融业永远是老大,孙家只要铸钱,就能将其他各行各业创造的财富,攫取一空,“因为别人造的是东西,而他们造的是钱。”
赵玖也沉思起来,“就因为他们能够造假钱?“
“不光是如此,你可以把钱币当作一种货物,任何一种货物都有可能有人不买,但没有人会不买钱币,布帛虽然也可以当钱,但是毕竟布帛会坏,而钱是不会坏的。”木桃说道。
“而去布帛也没有钱方便,200文钱买一匹布帛,一匹布帛随身携带很不方便,但是带200文钱却没有问题。”悬黎说道。
“正是,所以钱是很重要的,为什么现在不全部用钱呢?”木桃说道。
“因为钱少啊,没有钱,但还要买卖东西,就只要用布帛或者用粮食,或者干脆直接交换。”赵玖说道。
“是啊,所以孙家当然能稳坐扬州城第一交椅。”木桃说道,“当年吴王刘濞,为何能够富甲天下,不就是坐拥广陵郡铜山和盐海,孙家也是一样,盐业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做盐的张家和杜家,不都也是很有实力的。”
“铸币这么简单,木桃你不也买了铜矿嘛?”影娘说道,“我们也去造钱吧。”
“铸币是简单,但是铸币权更重要,你觉得孙家会把这件事情让出来嘛?”木桃说道,“我从粮食下手,只能侧面去打击,真的要铸钱,那是动了他的根本了。”
虽然不能真的造钱,但木桃忽然想到了什么,玩金融,难道穿越回来的木桃不应该更拿手吗?粮食赌约是用到了金融的一部分知识,还可以再继续开发。
商品的流通离不开货币,但是货币不只是实物货币一种形态,也可以有其他形态,但在没有任何现代技术的唐朝,还有什么办法,来替换实物货币呢?
木桃沉思之间,最后一轮决赛即将拉开帷幕,三只队伍已经在起点做好准备,分别是孙家,朱家和尹家的三支队伍。
荷塘村的队伍没有冲进决赛,木桃和影娘都有些惋惜,对于金钱的渴望,到底没有战胜金钱自身的力量。
简单来说,就是比赛的奖金到底还不够高,各家自己投入的钱力都大大超出了奖金本身。
不过据说荷塘村的队伍也能拿到一定奖金,也聊可安慰了。
只听一声响亮的锣声,场上响起了震天的号子声,三只队伍脱弦而出,不相上下,但刚出十数米,忽然尹家的队伍不知为何偏离了航道,虽然只有小小的偏差,但立时就比两只慢了一些。
“应当是舵手的关系。”赵玖说道,“尹家自己便是造船世家,按道理不应出这种低级错误啊。”
尹家的队伍虽然落了后,但也拼命地往前追赶,朱家和孙家齐头并进,难分伯仲。
眼看快到终点,两只队伍船头地两名浆手都撂下了木桨,预备去抢那终点杆头的铜镜。
两人摩拳擦掌,只待一靠近,便都攀了上去,最后还是朱家略胜一筹,先拿到了铜镜。
船上和刚才发出欢呼声的那处凉棚再次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其他人也为了朱家这好彩头喝起彩来,一边是炼成端午江心镜,一边是夺得端午竞渡头筹,真是双喜临门。
木桃也跟着跳起来,“真是太精彩了,刚才有时候朱家的龙舟还比孙家慢了那么一尺,居然最后还是超过他们呢。”
影娘也笑道,“真没有想到朱家今年居然能夺得头彩,刚才那一声巨响,真的是吉兆啊。”
“制成铜镜,一定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士气确实重要。”赵玖也说。
比赛结束,已经渐近酉时,日暮西山,各家画舫都张灯结彩,热闹起来,莺歌燕舞,彩衣炫目。
木桃已经不耐烦再在楼上继续待着,央求赵玖带她去楼下看热闹,影娘都不欲出面,自在房中吃饭休息,木桃便换了一身男装,同赵玖一同出门去了。
影娘答应了袁玉琦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