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辛苦了,又是为了大郎的事情吧?”檀娘接过裴二郎说道。
木桃有些意外,原来自己竟然想岔了,小说里少爷被发脾气的老爷叫过去,做丫鬟的不都应该担心得很嘛,难怪这檀娘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还在这里陪她聊天。
“我劝了一番,老爷子自己怎么想,我说什么也不管用。”裴二郎说道,看见木桃与影娘站在廊下,便对檀娘说,“我让他们跟你说给安排个住处,可曾安排好了。”
“二郎吩咐的事情,檀娘什么时候没办好过。”檀娘嗔怪道。
听着口气,这檀娘想必已被收入房中,亲密的很,木桃一笑,对裴二郎拱手道,“有劳檀娘了。”
“嗯,你们去歇着吧,明日我若没起床你们就自便吧。”那裴二郎摆摆手说道,十分随意。
木桃和影娘各自回到房中,只见厢房虽然不大,比在刘家庄住的小了许多,但布置得十分精致,床褥被套无一用的不是上等的棉绸,皆用香熏过,十分舒软宜人。
不由得让木桃想念起她的明儿来,四个丫头中数她最细致周道,将木桃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十分妥帖,虽然待人接物不如宋儿大气周全,活泼有趣不如元儿与木桃投缘,但在外漂泊数日,竟然最想念的还是明儿。
案上放的是鎏金梅花六枝铜烛台,屋子里十分明亮,能够清楚地看到墙上也挂着一副山水画,木桃对丹青之道不甚知道,但也能感受到这家的主人极爱山水。
如果有机会,木桃真想饱览唐代的大好河山,只可惜古代女子实在是行动不便,所以她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这次出行实在是始料未及,如果这次干脆就不回家,在外面一直游荡,岂不是美哉。
之前木桃居然没有想到这个,现在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木桃仔细想了想,若能劝说影娘相伴,她们可以以影娘卖艺为生,唐朝大城市的治安还算好,至于城市之间,只要是主干道,也经常有来往的客商。
可是她突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父亲来,虽然她与他感情并不深厚,但此时想到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告辞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木桃打开了异想天开的大门,一时间竟然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外面敲了二更,忽然听到院中有动静。
她悄悄起身,只见檀娘正在关上房门,不知是刚从外面进来,还是打开门有什么事情。
木桃吃了一惊,那檀娘看上去温柔可人,忠心耿耿,这半夜却不知偷偷在做什么。
她趴在窗前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檀娘走入正房,才敢轻声回到床上,这下更睡不着了,大约梆子敲了四更,方才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大亮了,影娘见她迟迟不起床,着急来敲了她的门,才把她叫醒。
令人意外的是,裴二郎已经一早出去了,檀娘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同时,还送了早餐过来,并转述说二郎让他们不必拘束,有什么事只管去办,晚上若不方便还可以再回来住。
檀娘出去后,木桃便打开食盒与影娘一起吃早饭,没想到食盒的最下层竟然放了一大包钱,难怪食盒那么重,没想到看起来散漫的裴二郎竟然这么细心,更不知道他为何对他们这么照顾。
木桃心想反正都豁出去那么多了,也不必再在意了,于是拿起包袱,和影娘用完早饭,辞别了檀娘,离开了裴府。
两人急忙先回清河渡,看看能不能找到赵玖和窦三郎,问清了路出城沿着大路直奔码头。
可是昨天吃饭的饭店小二看到他们回来,吓得连连让他们快走,最后不知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看在裴二郎的面子上,才同意说若是赵玖和窦三郎回来,可往城中的裴府寻他们。
找不到人,木桃和窦三郎在码头转了一圈,便回城中,又往法华寺去了。
法华寺在城西北,要出了北城门才能到,木桃奔波半日,早晨裴家的食盒虽然精细,但量并不多,这时已是饥肠辘辘,走到城中的饭肆边,便已挪不开步了。
影娘素来知道她脾气,饿着肚子是做不了事的,笑着便一同走了进去,在窗边一桌上坐下。
那小二殷勤地送上茶水,又推荐了他家招牌的酒香鸡,楚州不愧是酒乡,居然连鸡都泡在酒里,木桃高兴地点了一只,便与影娘喝茶等菜。
这时只听隔壁桌正说道,“你们可知那樊梁湖上的冉六,居然是几年前一桩命案的凶犯,若不是机缘巧合,当年有个孩子藏在船舱里看见,前日里那孩子又坐上了冉六的船认出他来,谁也不知那人竟然是冉六杀的。”
木桃与影娘一听冉六这个名字,忙竖起耳朵听来,听到这一节,都惊的放下茶杯,骇然相视。
同桌另一人说道,“时隔几年,那孩子当日又肯定吓得不轻,如何能一眼认出这冉六来?”
“你有所不知,据说这冉六左脸有一块巨大的红色胎记,只要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他因面貌丑陋,平素里也不出来见人,只靠着一手驾船本事,在樊梁湖上吃饭。”起先那人说道。
木桃心中一凛,窦三郎到底向窗外看到了什么,又也许就是冉六本人,也许窦三郎已经从刘庄主或者天虚道长那里知道了冉六的相貌,所以当时一眼便认出他来。
可是为什么他们忽然都消失了呢?连扬州城的捕快一起,不知到底跑去了哪里。如果那冉六真的是个杀人犯,他有没有同伙呢?赵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