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窗外的雨下大了起来,阿宋担心地走入门内,她心中十分害怕,但又只能来找玖郎,可是玖郎却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已经亥时了,大娘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从前没有这么晚回来过?”赵玖问道。
“没有啊,即使去永乐坊,最多也就是戌时不到就回来了。”宋儿回道,“玖郎方才没有找到大娘子吗?”
“她不在悬黎那里,也没有和影娘在一起。”赵玖说道,“你知道她还会去哪吗?”
宋儿只想到了葫芦肆,但是她没敢说,想了想摇摇头说,“大娘子平素里只与悬黎和影娘亲厚,与其他家的娘子倒没有什么来往。”
赵玖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宋儿吞吞吐吐地又说道,“请玖郎恕宋儿多嘴,只是我服侍大娘子多年,我觉得大娘子这么晚了不会在葫芦肆,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上次这么晚没回来还是您与大娘子成亲之日,当时您告诉我会去找她的,可是今天。”
宋儿想,玖郎既然去找了大娘子,说明他是担心大娘子的,可是他又不愿意去葫芦肆,宋儿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玖郎虽然行事有些与常人不同,毕竟若是与常人一样,怎么能接受得了这样更是与常人行事不同的娘子,但他对大娘子还是很在意的。
可是大娘子总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好像在意玖郎,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宋儿自六岁进府,就跟着大娘子,大娘子那时才五岁,却与平常孩童不同。
别的孩子爱玩的她都不喜欢,吵着让木五郎找教书先生教她读书识字,读了一年多之后,她又不读了,将那教书先生打发走。
每日里只自己读书,或出去闲逛,从前是带着她,后来渐渐长大之后,又喜欢带着元儿,因元儿生的小,扮男装容易。
大娘子懂得很多,她说是从书里读来的,但宋儿觉得简直闻所未闻,她还告诉宋儿当初为何将那教书先生打发走,是因为那教书先生太没意思了。
从做生意以来,许多道理,也是大娘手把手地教她,跟在大娘子身边,想法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了。
所以宋儿直觉觉得大娘遇到什么事情了,可她只是一个丫头,现在只能找玖郎了,她想定了,倘若玖郎还是不肯去葫芦肆,她就自己去葫芦肆找宋城去。
不过宋儿在这里想了许久,赵玖终于拿定了主意,对宋儿说,“你别担心了,将家里守好,我去找阿桃。”
宋儿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用力点头说,“是是,倘若玖郎不太方便,我去葫芦肆问问大娘子在不在。”
说完宋儿就红了脸,“我是说,我可以跟玖郎分头去找,玖郎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可能。”
赵玖见她窘迫的样子,知她是个忠仆,会意笑道,“没事的,我会去的,你放心吧。”
再次来到葫芦肆外,永乐坊已经没有刚才的喧哗热闹,虽然仍有这里那里还亮着灯,屋里还隐隐传出一些乐声人声酒杯声。
葫芦肆的门也已经关了,赵玖站在门口,正要上前敲门,忽然门开了,出来一个赌徒,赵玖认得那人正是张司户的儿子张超,大约又输了钱,骂骂咧咧往外走。
下人正要关门,赵玖走上前去,说要找宋城,那人狐疑地看了看赵玖,内里另一个人走了出来,看上去是个主事的。
“你是何人?”那人问道。
“烦请你通报一声,我来找阿兆。”赵玖说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玖,虽然不曾见过,但见他仪表不俗,也没敢怠慢,说道,“阿郎不在店里,晚上出去,还没有回来。”
赵玖心中一凛,难道是同阿桃一起去哪了?
“事情紧急,你能告知一下你们阿郎去哪了吗?”赵玖又焦急地问道。
“我也只是个下人,哪里能知道阿郎去哪了,你请回吧。”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要进来看看。”赵玖忽然有些狐疑,朗声说道。
“出去出去。”那人说着便要关门,将赵玖往外推去。
赵玖忽然越过那人,想要闯进葫芦肆,刚踏入葫芦肆地大门,忽地两边冲出来一队黑衣人,左右便要架住赵玖。
赵玖反手一推,将最右手前面那人推倒,但左边地人也冲了上来,双全难敌四手,他只好拔出剑来,众人见他是有些身手的,便不敢轻易上前,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起来。
“这位郎君,你来找我家阿郎,我家阿郎不在,你为何要往里冲。”起先那人十分生气。
“你葫芦肆开张做生意,为何不能让我进来?”赵玖怒喝道。
正在此时,巷口有人走了过来,众人见到是宋城回来了,都看向宋城。
“赵郎君你为何深夜到我店里?”宋城奇怪地说,“你们都把剑放下吧,这是怎么了?”
“郎君你认识他,小人见他眼生,又无人带领非要进我们葫芦肆,我就……”那下人解释道。
“下人不知道,真是得罪了。”宋城对玖郎说道。
“不过是一场误会。”赵玖看了宋城一眼,他只随身带了一个人,身上略略带了一点酒气,不知道之前是在哪里。
从看到宋城的那一刻起,赵玖的心忽然更悬了起来,大概是他之前总觉得木桃就是跟宋城在一起,反倒没有那么担心。
此时,他才想起,倘若木桃没有跟宋城在一起,那她到底去哪了,她遇到危险了吗?
他忽然间有些希望,木桃是来找宋城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