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好吃的柿子。”
都城街道上一顶软轿正在人群中穿行,轿中人听到柿子的叫卖声掀起了轿帘。
“停轿。”
“姑娘,何事?”
“清水,你去买几个柿子吧。”
“是,姑娘。”
清水朝柿子摊寻了过去,很快便拿着几个红的喜人的柿子回来。
“姑娘,买回来了。”
淮忆伸出纤细的手拿了一个握在双手里,用手中的丝帕慢慢的擦拭着。
“走吧。”
“起轿!”
看着手中的红柿,淮忆想起了自己的家。
儿时的她无忧无虑,一到柿子成熟的季节,父亲就会拿着长长的竿子帮她打家中后院的柿子。柿子一个一个的往下掉,她就用衣摆一个一个的接着。
想着想着,她红了眼睛。
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去了。那时的她还是王思柔,那时的父亲王忆之还是大悦国的宰相。
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却因父亲耿直的性子得罪了皇上眼前的红人,现在的太师高明昆,被人诬陷有叛逆之心而遭到全族流放。一路上长途跋涉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母亲身患重病刚到流放之地就因缺衣少药去世,不过半年父亲也抑郁而终。
她不甘这样活着,她要替父亲讨回公道。于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沿路卖艺乞讨终于回到了都城。
那年她十四岁。
还记得当时天上下着倾盆大雨,又累又饿的她晕倒在都城外十几里的地方。
待她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迎着窗外的光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韦修然。
她记得他的,在一年的除夕皇后盛邀三品以上官员的亲眷一同入宫观赏花火。那是的他虽还是个少年,但站在一众人中还外俊朗不凡。
当时正处豆蔻年华的女眷们无不对他倾心爱慕,才十岁的她虽不懂什么是男女之爱,但也想着若以后要嫁人,也要找一个这样的男子当夫君。
一个美好的梦想早已随着家境的巨变而变得遥不可及,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他却救了她的命。
她记得他,但他对她毫无印象。
从那之后,她给自己起了个新的名字——淮忆,一是怀念父亲王忆之,二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是王家人,要找到机会为父亲鸣冤平反。
韦修然并没有将她带在身边,而是送进了都城最有名的青楼清韵楼。还让那里的老板娘花姑花锦娘找专人调教她,原本在琴棋书画方面就有较深根基的她进步非常神速,不过一年时间她便从一个青涩王思柔蜕变成了花魁淮忆。
能够见到花魁淮忆的全是达官贵人,她需要做的就是将听到的一些重要信息告知韦修然,助他在朝堂上一臂之力。
“姑娘。”
“什么事?”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如今,端王爷每隔几天就要见姑娘一面。他对姑娘你也是百般体贴,可为什么就不肯替姑娘你赎身呢?”
“赎身?清水,你看高了我。我就算是清韵楼的花魁,说到底也是个青楼女子。将我赎了去,又能做什么?怕是连做侍妾的资格都没有。”
“那怎么……”清水压低了声音,“那怎么能比,姑娘你自chū_yè以来,只有王爷一个恩客。就是王爷不在的这三年间,姑娘也是守身如玉的。”
“好了,做人要清楚自己的分量,知道吗?”
“知道了,姑娘。不过,端王爷也没必要每次和姑娘欢好之后就让葛护卫给你喝那红瓶的药水吧,端王爷没有孩子,姑娘帮他生一个不好吗?保管聪明伶俐。”
“你这是什么记性,刚刚与你说的要清楚自己的分量。你以为堂堂王爷的骨肉也是谁都能够怀有的吗?”
“姑娘,你别生气,是清水说错了话。”
“以后这类的话不要再说了。”
“是,姑娘。”
清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管闷着头向前走,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安少?”
安昱珩笑嘻嘻的低头看着。
“清水你这是在捡钱吗?”
淮忆听到安昱珩的声音连忙命令停轿,走了出来。
“安少,真得是你。”
“抱歉,这几天破事有点多,来晚了。”
“不晚,安少能来淮忆已是感激不尽。”淮忆打量着安昱珩的脸,“只是……安少这脸上的伤怎么好像比上次又多了些?”
“哦,这伤啊,我跟一只猫打架打的,别看脸成了这样,但我打赢了。没办法,真汉子一条。”安昱珩拍了拍自己胸膛,引得淮忆和清水同时一笑。
“你赢了,要不要再打一次试试?你又说谁是猫?”
从刚才淮忆就发现安昱珩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公子,这时见他回过身来说话,才发现竟然是女扮男装的韩婉儿。
“韩小姐,这身男装打扮当真成了俏生生的小郎君。淮忆一时都没有认出来,是韩小姐你。”
“她啊,从骨子里透着老爷们儿的气质,当然穿男装更适合。”
对于淮忆的夸赞韩婉儿还没来的及回应,没想到安昱珩不仅抢先开了口,还让她颜面尽失,气得她又要抽鞭。
“婉儿,在府里打打也就算了,怎可当街如此动粗。”突然出现的赵子康按住了韩婉儿的手。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是我想打他吗,是他自己找打。”
安昱珩像看到救星一